silm
silm

喜愛讀書,喜愛詩,更喜歡哪個? [大家不用困惑,我關注和拍手都是很隨性的,不用一定回拍,也不用一定回關。因為我是把追蹤作為一個個人閲讀器,不定期梳理,隨着自己的關注變化,關注再取關,取關又關注。所以不要困擾,都好,都好,大家一切都好。^_^]

晨昏憂樂

有位藏書家說,「亂買書有個好處,就是每次翻自己的書架猶如探寶,常翻常新。一旦翻檢有所得,總要拍拍自己的榆木腦袋:哦,原來我還有這個!」。(陳曉維《好書之徒》)

讀後悠然一笑,這就像有人問起:買這麽多書,你都看過?偏要回答,以後要看。雖然有骨氣,但終究露出一絲窘迫。藏書家是不肯承認自己的佔有慾的。讀書人的事,自然是另一回事。其實買書比讀書多,往往是為了一種佔有的想法。就好像經歷過飢餓的人,會在衣食無憂的時候,仍然會為了一粒麵包屑的掉落而憂心忡忡。

藏書是有樣學樣,也是為了填補兒時缺書的空虛。大部分藏書人,多是從為了讀而買,到買了以後再讀,這兩個想法之間遊移的。真正限制他們買書衝動,往往不是金錢的窘迫,更不是買了太多,根本讀不完的擔憂。能讓他們停下貪心腳步的,只有自己身處的空間。

書也可以慢慢吞噬,除了我們的時間,還有那實實在在的空間。

買書總是可以慢慢積攢資金,但藏書卻不可能在空間上一蹴而就,想換就換。

所以,買書是有止境的,而買了重複的同一本書,則意味着家中的書,已然超過自己控制了。

當我們終於開始盤算,這些書到底什麽時候能都看完,已是無法停止,卻又不得不停止的狀態了。

好在讀書終歸是買書的唯一目的,除了真正只為了裝點門面的闊佬,大概買書的想法得到主觀客觀地控制後,也就會向一點點螞蟻搬家地閲讀靠近了。

晨光熹微之時,不妨帶上一本書,也可能為了輕便,只是帶上了一本電子書。這樣想想,買了一個紙質副本又做什麽呢?但真正值得讀的好書,往往還是要買一本的,放在手裏,撫摸的感覺,是要讓讀者收到遠大於閲讀文字本身的感受。這就像,我們去看那些複製的油畫,或是轉録在碟片里的演唱。對於我們非專業的眼睛耳朵,真未必有更多分辨。但我們是真正的愛好,就一定會走入博物館,遠遠站着真跡之前欣賞,或是為了一張門票飛越半個地球,來到音樂廳里,只為了聽聽那個聲音,不可重複,三日繞梁。

而夜色初起,月牙黯淡,帶着疲憊的身軀,你可還會翻開那本沒讀完的書嗎?要是等到更晚,空蕩蕩的列車,只有幾個剛下班的餓鬼,彼此同情,一路回家,你又會打開包裏的書嗎?還是在疲憊的時候,只能閉上眼睛,回憶那些曾經讀過的文字,漸漸得到一種安慰。

晨昏憂樂,無非都是一種必然。

等到連自己都無法寬慰自己的時候,誰又能與我們相伴呢?

音樂肯定是要在保留名單上的,可另一位也從未缺席啊。

這世界總有一些事情,是必須有第二個人,第三個人……很多人來陪着一起做,才能得到愉快的。

幸好,這世界也有另一些事情,不需要第二個人,第三個人……很多人來陪着一起做。

菲爾丁在最落魄的時候,帶在身邊的是一本西塞羅的著作。而西塞羅(Marcus Tullius Cicero)寫這些文字的時候,也一樣過得不如意。是啊,給這些人安慰的,往往都不是那麽快樂的人所寫的。當玉山在幾千年前崩壞,到了今天,我們依然能夠聽到身邊的銅鐘,回響着一樣的旋律。

那麽,也許買了太多的書,不該算是太過分的罪過。而偶爾感到憂愁,乃至覺得這種狀態,無法擺脫,也不能算是一種西西緒斯的審判。當卡夫卡的K站在那迷霧之外,如此彬彬有禮地詢問,一切都好像在我們不能理解的地方,運行着一番不考慮我們的規律。

卡夫卡不肯寫完,還是無法寫完,總之那本書的結尾丟失在不可知的時空片段,等着讀者自行尋找。而我們所能秉持的無法是一本書而已。

讀書吧,親愛的朋友,也對我自己說。沒有人不可以在書中得到自己的答案。不要以為這世界只有一本書,叫作他人的經典;在你尋寶一樣的過程中,總會在自己生命的書架上,忽然發現:哦,原來我還有這個!

祝福你。


CC BY-NC-ND 2.0 版权声明

喜欢我的文章吗?
别忘了给点支持与赞赏,让我知道创作的路上有你陪伴。

加载中…

发布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