鱷魚把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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粒史學加000385《史記》卷二十九〈河渠書〉03:所有的天災都算是一種人禍?!

(编辑过)
所有的天災都算是一種人禍?!

──────────原文──────────

漢興三十九年,孝文時河決酸棗,東潰金隄,於是東郡大興卒塞之。

其後四十有餘年,今天子元光之中,而河決於瓠子,東南注鉅野,通於淮、泗。於是天子使汲黯、鄭當時興人徒塞之,輒復壞。是時武安侯田蚡為丞相,其奉邑食鄃。鄃居河北,河決而南則鄃無水菑,邑收多。蚡言於上曰:「江河之決皆天事,未易以人力為彊塞,塞之未必應天。」而望氣用數者亦以為然。於是天子久之不事復塞也。

是時鄭當時為大農,言曰:「異時關東漕粟從渭中上,度六月而罷,而漕水道九百餘里,時有難處。引渭穿渠起長安,并南山下,至河三百餘里,徑,易漕,度可令三月罷;而渠下民田萬餘頃,又可得以溉田:此損漕省卒,而益肥關中之地,得穀。」天子以為然,令齊人水工徐伯表,悉發卒數萬人穿漕渠,三歲而通。通,以漕,大便利。其後漕稍多,而渠下之民頗得以溉田矣。

──────────翻譯──────────

漢朝建立後三十九年,到孝文帝時黃河堤決於「酸棗縣」,向東沖毀了「金隄【音同堤,與堤同義】」,於是「東郡」徵調了許多兵卒堵塞決口。

此後過了四十多年,到本朝天子的「元光」年間,黃河在「瓠子」這裡決口,向東南流入「鉅野澤」,和淮河、泗水相通。於是天子派「汲黯」、「鄭當時」徵調民夫、罪徒來堵塞決口,常常剛堵好又被沖壞。當時是由武安侯「田蚡【音同墳】」擔任丞相,他的食邑是「鄃【音同舒】縣」。而鄃縣在黃河以北,黃河決口是向南氾濫,所以「鄃縣」沒有被波及,收成很好。所以田蚡對皇帝說:

「江河決口都是上天的事,不能輕易用人力強行堵塞,即便將決口堵塞了,也未必符合天意。」

那些能望雲氣和以術數占卜的人也都這樣說。因此天子很長時間不再進行提堵塞決口的事。

那時「鄭當時」擔任「大司農」一職,他對天子說:

「以往關東漕運來的糧食是沿渭水逆流而上,運到長安估計要用六個月,而且漕運水道全程九百多里,還常常遇到許多難行的地方。若從長安開一條河渠引渭河水,沿南山而下,如此到黃河只有三百多里,因為航路直,方便漕運,估計可以再三個月內運來糧食;而且沿渠農田一萬多頃將可得到灌溉。這樣既能減少漕運的時間,還節省運送的人力,還能使關中農田更加肥沃,多收糧食。」

天子認為說得對,便命令來自齊地的水利工匠「徐伯」測量地勢高低,並確定河道走向後,動員全部民夫、士卒約數萬人去開鑿漕渠,歷時三年完工。通水後,用來漕運,十分便利。此後漕渠漸漸多起來,渠下的老百姓也都能藉此灌溉田地。

─────────解說與心得─────────

記得求學時,教授曾對我說:歷史上沒有所謂的天災,所有的天災都算是人禍。這說法讓當時的我感到相當震撼。教授解釋說:如果政府能在事前有萬全的準備,事後有完善的救災,人們能夠獲得最大程度的保護與救援,災難再嚴重,傷亡也會降到最低。相反地,如果事先沒有任何準備,事後只知道推卸責任,延誤救災,即使再小的天災也會造成很大的傷亡,如此一來,這算是天災?還是人禍呢?

經過教授的解釋,讓我感受到思考角度的轉換,還真的能看到不一樣的世界呢!

在這幾段史料中,丞相田蚡竟然又用漢武帝最感興趣的那套求仙說法,認為不應該強行阻止上天降下的災難,結果反而讓漢朝的修堤工程延誤多年。對比文帝的全力修築河堤,讓我對印象中是在「休養生息」的文帝時代更加佩服。相反地,印象中那位進行大刀闊斧改革的漢武帝,竟然連修築河堤都沒有盡力,實在令人頗為失望。

雖然說,以今日我們對大自然的了解,人類確實是很難與大自然抗衡的,但如果天災之際,政府連一點作為都沒有,放任百姓遭水患蹂躪,反而更是糟糕呢!

所幸,當大司農建議漢武帝修築一道河渠,可以讓運糧更為簡便,還可以造福更多百姓時,漢武帝倒是沒有因為之前田蚡的說法而拒絕,經過三年的努力下,修築了條便利的渠道,也算是彌補了之前的過錯。

對過去那個農業社會來說,如果能讓看天吃飯的農民們多一點保障,提供更穩定的水源,以便他們收穫更多的糧食,甚至還能修築河堤防止河水氾濫,這樣的政府應該就是百姓心目中的好政府吧!

這也就是司馬遷之所以特別寫這一卷〈河渠書〉的原因吧!

至於漢武帝接下來還會有哪些與河渠有關的事情呢?就讓我們繼續下去吧!

以上,就是這幾段史料給我的小小收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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