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擇｜第8章：冒險

我草草收了課本，掮起背包往外跑，「媽，我去同學家問功課。」

「志鈞，」媽從廚房探出頭，「等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她邊走出來邊在圍裙上揩水沫，弟妹在卡通節目前寫功課。

「你老實跟我說，你是真的去問功課，還是出去玩？」

「媽，妳怎麼都不相信我呢？我是真的去問功課，不信妳可以打電話問我同學。」

我知道我在冒險，可我執意孤注一擲，反正大不了給她陳伯男的電話號碼，他總有辦法替我圓謊。

媽的眼神充滿疑慮，為了安她的心，我撕了張作業簿，把陳伯男的話號大大寫在紙上遞給她。「喏，妳自己打電話問吧。每天有那麼多考試，我唸書的時間都不夠用了，怎麼有時間玩？況且今天是週末，整天都關在家裡，就算這時候出去玩也不過分吧，是不是？妳也太好笑了，疑神疑鬼。」

「不是我疑神疑鬼，是你裝神弄鬼。養你這麼大了我還不曉得，我看你找家補習班去補習好了！」

「又來了。」我打斷媽的話，頭也不回地走出門。

門外一片蟲聲唧唧的夜色，銀色路燈浸泡在黑漆漆的巷道和濃濃的樹梢間，隱約可聞遠處的車喇叭和隔壁公寓洗麻將子的嘩嘩聲。

我迎風走出巷口，拐了幾個彎再繞回來，黑空中無故飄起了牛毛細雨，我撥了撥微溽的短髮，選在暗處摁鈴，門即刻開了，陳伯男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