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筆記】社會所有的公平正義 都是建立在安定之上—《牛奶工》

一群不發光的人，也許一整個社區，一整個國家，或者也許只是一個小國長期沈浸在黑暗的心理力量中，而且在經歷多年個人與社區的苦難以及個人和社區的歷史後也已經習慣負荷過量的沈痛、悲痛、恐懼、和憤怒——這些人沒辦法毫不猶豫地接受任何發光發亮的人的人進入他們的環境中像那樣對他們閃光。

性別平權、反歧視，隨著人類社會發展，這些議題的重要性不斷被強調且成為普世價值，但我們經常忽略，這樣被認為理所當然的價值，並沒有太過久遠的歷史。以1960～1990年代北愛爾蘭社會為背景所著的《牛奶工》，透過一位受到騷擾的少女視角，呈現了混亂社會中所可能產生的各種荒謬情境，同時也讓讀者看見，當社會失去安定，所謂公平正義是如何地模稜兩可且容易被權力所操弄。

一場因「邊走路邊看書」開始的風暴

故事始於一名喜歡「邊走路邊看書」的少女，因為這樣被認為「心智嚴重失常」，同時在受到當地反叛軍權威人士騷擾後，成為他人口中放蕩、污穢的存在。藉由第一人稱的敘事、意識流的寫作方式，儘管有些雜亂，作者卻巧妙地讓這樣的情況在青少年特有的行為模式下，一步步催化成不可收拾的局面，儘管結局急轉直下，近乎嘎然而止的收尾，卻依舊帶來強大的後勁。

（這）是一部成長小說，點綴著黑色幽默，但有時也強烈譴責強暴的文化和女人在這樣的社區裡如何被看待。因此《牛奶工》是一本有力且迫切的書，滿含難以隱藏的憤怒。

儘管被布克獎評審如此評論，若是將它單純視為一位少女的成長紀錄，或許還是太低估其中對於傳統社會、輿論、女性權益等價值的批判與論述；尤其是同樣長期處於意識形態影響下、且對於政治相對敏感的台灣讀者，更會對其中包含國旗、「我們的」與「他們的」等充滿政治性的符號及語言感到熟悉。

充滿政治符號 不僅僅只是成長紀錄

整體而言，《牛奶工》是一本精彩的作品，但整個閱讀體驗或許用「漸入佳境」來描述會更加合適。可能是因為原著為了揣摩青少年的心境，使用的文字相對破碎且具高度重疊，再加上翻譯的重製，讓故事在一開始顯得晦澀難懂，但隨著內容由心境逐漸轉變成外在環境與事件的進展，推進的情節連帶也讓閱讀的速度得以提升，進而迎向故事的高潮。

以北愛爾蘭的歷史作為基底，《牛奶工》所說的內容卻不只是已經過去的事，除了可能在世界的其他角落是現在進行式，當人類社會無可避免地再度面臨動亂時，更有機會成為未來式。但在如此反覆的進程中，人類同樣也正在成長，並且期許有朝一日能夠不再讓歷史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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