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要之惡的探討：以《魔法少女小圓》為例

過去有位做學術研究的朋友被上司提醒說，大量列印紙張是做學術的必要之惡，他不太認同但是又無法不認同。關於必要之惡的討論，這篇會先介紹惡的概念，並以《魔法少女小圓》為例探討惡的行為與必要之惡，最後再回應他的疑惑。

一、惡的概念

惡(evil)可區分為道德層面的惡(moral evil)與純粹惡(merely evil)。前者的惡與壞(bad)或錯(wrong)是同義詞，至於後者可被理解為遠超出錯誤的行為。[1]這樣的概念性分類其實是有爭議，因為無論是壞、錯或遠超出錯誤的行為，皆牽涉到主觀的或群體的價值判斷。甚至可以說，站在相對的角度來看可能就不會認為是一種惡。

二、惡的行為

以《魔法少女小圓》為例，丘比(キュゥべえ)能為少女們實現「任何的願望」，[2]但是代價是少女必須成為魔法少女，一輩子討伐魔女來替丘比回收能量，然而丘比並沒有主動告知少女們成為魔法少女的結果是終究會成為魔女這件事。對於少女們沒主動提問而產生認知與資訊不足的誤判，站在人類的角度不僅是壞的也是錯的，把人類視為一種能量甚至可以被理解為是一種純粹惡；但是，從丘比的視角來說，能夠幫助少女們實現任何的願望，不僅是好的(good)、對的(right)，甚至是超越一切法則的善意。

因此，這邊需要探討丘比的行為真的是純粹惡嗎？惡的行為(evil action)可進一步區分為：(1)行為的目的不是傷害，但事實上產生傷害；(2)行為的目的是傷害，但是有人能依此感到快樂；(3)因為挫折或感到威脅產生的不可控制攻擊行為。[3]劇情當中，丘比有提到它的行為就像人類對待家畜，人類並不是有意的想要傷害其他動物，但是為了生理需求亦即解決飢餓的目的，所以產生了傷害動物的事實。其次，它並不是以看到魔法少女們變成魔女為樂。它的行為是否為惡的指標或許能建立在(3)，它幫助少女們實現願望固然能化解她們過去的負面能量，但是魔法少女們也是因為負面的能量而最終成為魔女。丘比是在明知道會有這樣結果的前提下，依舊和少女們簽訂魔法少女的契約。

三、必要之惡

關於丘比與魔法少女之間的問題，或許能從必要之惡(necessary evil)的層面來理解，亦即「為了實現好的結果而必須發生的惡事，兩害相權取其輕」。[4]丘比是以悲嘆之種(人類的絕望情感)為能量，對人類來講絕望是一種惡的形式，但是被選中的少女們就算沒遇到丘比也可能深陷於絕望。換言之，無論少女們是否成為魔法少女都有可能需要面對惡。那麼丘比實現少女們願望的行為，其實就是將原本的絕望狀態轉為希望的善意，只是這個善意的滿足感降低到最後再次絕望時就會成為魔女，然後被丘比回收回去作為能量。站在人類的視角，讓一個人從絕望變得更絕望或許可以稱為純粹惡；但是站在丘比的視角，這不僅是必要之惡且是最有效率運用每一個人類的方法。

四、小結

僅從《魔法少女小圓》來看待惡的話，可以發現對惡的形式與評價具有相對性。這部作品給人的啟示是，人類無可避免都會經歷到惡，但是人類可以選擇想要以什麼樣的形式來面對惡。回到一開始的問題，如果說做學術列印紙張是必要之惡，那麼我們能做的就是盡可能減少紙張的使用。至於減少紙張轉而鼓勵長時間使用電子產品對大自然來說是否比較好，或者對人類生活來講是否比較好，那就是另一個層面的問題了。

參考文獻

[1] Formosa, P. (2008). A conception of evil. Journal of Value Inquiry, 42(2).

[2] 維基百科。丘比 (魔法少女小圓系列)。https://zh.wikipedia.org/wiki/丘比_(魔法少女小圓系列)。瀏覽時間：2021年11月14日。

[3] Stein, D. J. (2005). The philosophy of evil. Philosophy, Psychiatry, & Psychology, 12(3), 261-263.

[4] 維基百科。必要之惡。https://zh.wikipedia.org/wiki/必要之恶。瀏覽時間：2021年11月1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