剥蒜

准备晚饭剥蒜的时候，无意间想起大学假期和姥姥还住在凯旋苑的日子。

姥姥每天除了买菜都有一个固定项目——午睡过后去楼下的老年活动室做理疗，所谓理疗也只是放几台自动按摩器，有按摩肩膀的、按摩腿脚的，还有揉腰的机器。姥姥一直以来右膝都不太利索，因此我猜她应该最爱做那个项目，而且每次去之前兜里都要揣支塑料袋，有次好奇问她，解释答：“套脚用的”。其实我家是有台按摩椅的，全身上下都能按摩还挺舒服的，当初爸爸买来就是打算给姥姥用，可谁知道在我们搬家没带它离开前，也只用过寥寥几次而已，一是姥姥舍不得用这些机器，二我猜是楼下老年室有其他老年人可以偶尔聊聊天解闷吧。在凯旋苑住的那段时间算是成年后陪伴姥姥最长的一段时间，还记得那时姥姥的症状处于中期的时候，半夜偶尔会突然思维混乱，把她卧室的书桌移动一米左右，我们听到动静的时候发现房间里除了床，其他家具都多少离开了原来的位置，发现我们进来后便闹着要带她回家，说这里不认识，这不是她的床，要回家睡，我们在惊讶的同时也只能尽量安抚她，“这是你小女儿家，我们都住在这，你乖乖睡觉，快睡下…”，如此，就像哄小孩一样，但是效果甚微。一般要闹两三个回合才会睡着，第二天问的时候，也想不起来昨晚发生的事情，只觉得没休息好。那时候最担心的也是别突然走丢，虽然思维意识混乱一般集中在晚上，但是也不确定白天她单独待着的时候会不会发生。

前几天又跟姥姥视频，现在喊她是完全不理会了。过年期间陪在她旁边的时候，叫多次才回答一次，目光也不知道总望着哪里，我就索性靠着她并不厚的肩膀，就像以前总靠着她一样，一直觉得姥姥行为表达不出来但是大脑还是很清楚的，只要靠着够近就能感觉到彼此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