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子涵
大洲小事
我们这里管做皮肉生意的女人叫作“卖粉的”,大约是取出卖色相之意。大都是外地女人,平日里三三两两都聚在楼下,一条板凳一把瓜子就是一个下午。我要去城区上学,每天都起得蛮早,她们则更早——天刚翻出一点亮,一群也并不见得浓妆艳抹的女人们已经拢着袖口三两站到巷子里了。
小詩五首
臨近畢業,全心撲在論文上,小說一類的長文本創作就暫時擱置了。又因前數月未能找到合適的科學上網方式,暫且離開了matters這個平台。前日有雜誌志願者輾轉聯繫到我,希望轉載此前發在這裡的一篇小說《小九》,我很開心有人喜歡這個小短篇,也趁此機會返回這裡,與大家分享近幾個月在生活罅隙裡寫就的幾首小詩。
小九
柜机在讲台旁里的角落,电源灯是莹红,暖气就殷殷打着滚,向后流。这期间它弥入争相的息吹里,再没有兴冲冲的气势。帘布是亚麻色的,虚掩了半开的窗。我故意开了半扇窗子。太闷了,是太闷了。窗下白墙经年的涂抹,早就不堪入目,窗台的积埃甚而闪闪发亮。我看这亮的尘也像暖气一样,是埋头不语地向着窗外逃了。
爱国表达的逻辑
这个夏天香港民运搞得轰烈,大陆舆论也搅一片沸反盈天,在这些音量大到失声的嘈杂之中我发现一个蛮有意思的现象——有相当大的一个群体在使用追星的逻辑来完成爱国表达。这个现象其实并非今夏骤然出现,早在前几年“小粉红”这个概念兴起时就有所兆示。彼时“种花家”之流已在网上被反复鞭笞,但随着共...
大洲小事——记忆中的城中村
那时我还住在城乡结合部一个逼仄巷子里。房子和房子之间隔两步,院子只正午有阳光掉下来,其余时间都罩在石灰墙倾下的叠影里,怏怏无力的。寸把长的钉子,尖朝上插进混凝土,等许多年只为狠狠刺人一下。老铁门上再缠根铁链子,七八点就锁上,进出全凭房东钥匙。
散步
从江边到友谊大道,有一截叫水东的路。单行道,车只能单单向前走,人来去全随心意。路牌立起来之前还和其他段统称罗家港路,终于还是割出来了,窄窄荒荒的一段。我疑心江那边还有水西路,结果没找到,遗世独立似的。路上总也没什么人,清清爽爽。我唱歌,旁边工地里犬吠,车辆就很快地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