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京念念不忘的1917,俄羅斯如何因為一場叛亂而錯失偉業

辩证法可否用来碎大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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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故1917
2023年6月24日,俄羅斯總統普京發表電視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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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錯失偉業”


在聲討普里戈津叛亂的電視講話中,普京再次給俄國人民上歷史課,提醒100年前那個偉大的俄羅斯是如何“錯失偉業”的。

“在決定我們國家命運的時候,這場戰鬥需要所有力量的團結,需要團結、責任和擔當,我們必須一切可能削弱我們的東西,我們的外部敵人將利用任何紛爭從內部對我們進行破壞。因此,分裂我們團結的行為,實際上是對我們人民,對我們正在前線奮鬥的戰友的背叛,是向我們國家和人民背後捅刀子,1917年,俄羅斯參加第一次世界大戰時曾遭受過這樣的打擊。當時的勝利被篡奪了,陰謀、爭吵、政治圖謀導致巨大的震動,軍隊和國家滅亡,大片國土淪喪,結果釀成了內戰的悲劇。”

俄羅斯帝國是一戰後解體的四大帝國之一,但很可惜的是,其它三大帝國,德意志、奧匈、土耳其,都是因為屬於同盟國陣營而成為戰敗國的。

但俄羅斯帝國是協約國,普京的意思是,如果俄羅斯不退出戰爭,堅持到1918年11月,它就能夠獲得戰勝國地位,從而維持那個龐大的帝國。

這個俄羅斯就是今天“大俄羅斯主義”夢想的那個俄羅斯,擁有烏克蘭、波羅的海三國、芬蘭、波蘭的東正教帝國,一個世界強權。

事實上,如果俄羅斯不退出一戰,那麼作為戰勝國,它甚至可能在巴黎和會上名正言順地從土耳其那里奪取伊斯坦布爾,從奧匈帝國那裡“解放”南斯拉夫,真正成為全斯拉夫人的守護者。

革命的隱患或許通過高速經濟發展得以緩解。俄羅斯在一戰後可能延續戰前迅速發展的勢頭,提前實現工業化。在1914年,俄國是歐洲增長最快的經濟體,年增長率為4%。到了一戰爆發時,俄國是世界第四大經濟體,鋼鐵年產量幾乎是奧匈帝國的兩倍。促使德國決定捲入一戰的原因之一就是如果此時不解決俄國,那麼以後就晚了。

這毫無疑問是大俄羅斯主義夢寐以求的“偉業”,但這個偉業卻在1917年被葬送在了革命者手裡。

毋庸置疑,普京說的是哪個革命者。 1917年的二月革命雖然推翻了沙皇,但是臨時政府沒有退出一戰。直到十月革命後,布爾什維克才和德奧簽訂了《布列斯特-立陶夫斯克條約》退出了一戰。

普京“背後捅刀子”的指控確實是坐實在布爾什維克身上的。是他們主導的士兵委員會不服從指揮,瓦解了軍隊;是他們高喊“戰敗!”的口號;是他們的領導者列寧有從德國收取資金的嫌疑;是他們簽訂了《布列斯特和約》,將從拉脫維亞到烏克蘭的領土割讓給了德奧,讓這些國家走上了獨立的道路。

左:《布列斯特-立陶夫斯克條約》中蘇俄割讓的領土。右:“歐亞主義者”認為的俄羅斯理想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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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1917年的鏡子

普京的話有點像1917年一名被定性成“叛亂者”的將軍的宣言:

“我,科爾尼洛夫將軍,不得不宣布,臨時政府在蘇維埃的布爾什維克多數的壓力下,正完全按照德國總參謀部的計劃,在敵軍將在裡加沿岸登陸的同時,從內部摧毀軍隊、動搖國家。我沉痛地感覺國家不可避免的滅亡。這種感覺迫使我在這危急時刻呼籲全體俄國人拯救正在死亡的祖國。我,科爾尼洛夫將軍,哥薩克農民的兒子,向所有人和每個人宣告,除了維護偉大的俄羅斯,我個人沒有任何要求,我發誓通過戰勝敵人把人民引向立憲會議,他們將在那裡決定自己的命運和選擇自己新的生活方式。”

科爾尼洛夫叛亂事件是二月革命向十月革命的轉折點。 1917年8月,俄軍總司令科爾尼洛夫將軍(General Lavr Kornilov)率領部隊向首都彼得格勒開進,企圖推翻臨時政府,建立軍事獨裁。

克倫斯基的臨時政府手頭上無兵可用,只得依靠布爾什維克,於是武器被發放給了工人。在布爾什維克的領導下,工人赤衛隊和革命士兵控制了進入首都的要道,鐵路工人宣布罷工,讓叛軍寸步難行。

左:科爾尼洛夫叛亂中,拿起武器保衛首都的工人赤衛隊。右:2023年6月,俄羅斯空天軍轟炸向首都進軍的瓦格納縱隊。

忠於布爾什維克的士兵在“叛軍”中積極宣傳,告訴他們向首都進軍是為了屠殺自己的同胞。軍心渙散,科爾尼洛夫眼睜睜地看著部隊瓦解,指揮官克雷莫夫開槍自殺。

最終科爾尼洛夫叛亂失敗,但是臨時政府也喪失了威信,勝利的天平現在倒向了布爾什維克。

此前,布爾什維克因為“七月暴動”的失敗被臨時政府取締,列寧出逃芬蘭,托洛茨基入獄。這次臨時政府不僅把托洛茨基等人釋放,還把幾萬條槍交給了他們。

臨時政府雖然度過了危機,但為未來覆滅埋下了伏筆。布爾什維克要推翻的就是克倫斯基。七月暴動時軍隊效忠臨時政府,但是科爾尼洛夫事件過後,克倫斯基清洗同情科爾尼洛夫的軍官,臨時政府徹底失去了軍隊的支持。

到了1917年10月,列寧認為時機已到。克倫斯基也察覺到了布爾什維克發動政變的企圖。 10月24日,克倫斯基來到製憲會議所在地馬林斯基宮,舉著一份截獲的,由布爾什維克軍事組織負責人簽署的命令,宣布布爾什維克“背叛了俄羅斯”,必須“立即進行司法調查”。

是不是聽得有點耳熟呢?

俄軍將領拒絕執行命令,放任臨時政府滅亡。當天晚上布爾什維克攻占了冬宮,克倫斯基化妝逃出了彼得格勒。

左:臨時政府首腦克倫斯基,Charles Lucien Léandre。右:霧月政變中的拿破崙,François Bouch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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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俄羅斯歷史上最悲劇的一天


為什麼克倫斯基捍衛法律,卻失去了軍隊的支持呢?

這是因為科爾尼洛夫可能不是真的想反叛,所謂的叛亂是一場鬧劇。

在1917年“二月革命”爆發時,每個人都從歷史書上拿到了自己的劇本。

臨時政府認為自己拿到的是法國大革命的劇本,自己的認為是和平地在俄羅斯建立議會制度,同時要小心雅各賓派。

布爾什維克認為自己拿到的是巴黎公社的劇本,自己掌握了大城市的無產階級,並且面對資產階級臨時政府和外國軍隊的夾擊。

有野心的將軍和政治家認為自己可能拿到的是拿破崙或者凱撒的劇本——富有魅力的軍事領導人終結軟弱無能的民主制度,在對外戰爭中力挽狂瀾,實現民族的光輝偉業。

科爾尼洛夫和別的俄國將領不一樣,他是草根出身,特別會打仗,在軍中特別有威望。 1915年,德奧軍隊在戈爾利採戰役中突破俄軍防線,科爾尼洛夫指揮自己的綽號“鋼鐵”的第48師殿後。浴血奮戰過後,全師傷亡過半,科爾尼洛夫重傷被俘。康復後他三次策劃逃跑,傳奇般地穿越半個歐洲回到俄國。

科爾尼洛夫成了民族英雄,在軍中一路晉升。二月革命後,他因為政治立場保守,受到權貴的支持,於是晉升再次提速。 1917年7月,隨著前線俄軍慘敗,他成為了俄軍新任總司令。

士兵們很喜歡他,他在哪裡出現,哪裡就有歡呼,士兵會抬著他走。

左:1917年7月,被軍官抬起來的科爾尼洛夫右:2023年6月,正在和支持者合影的普里戈津

科爾尼洛夫認為比起咄咄逼人的德軍,布爾什維克和蘇維埃更應該得到重視。當時德軍已經登陸拉脫維亞的首都裡加,兵鋒距離彼得格勒只有50公里,而守衛首都的喀琅施卡德水兵和衛戍部隊卻根本不想打仗。臨時政府現在還不認真肅正這些士兵,是想把首都拱手讓給德國人麼?

他要求恢復軍隊中的死刑以整頓軍紀,取締士兵委員會,解散蘇維埃,將彼得格勒的衛戍部隊納入最高統帥部的管轄,並向首都派遣一支可靠的軍隊實行戒嚴。

克倫斯基認為派一支可靠的軍隊鎮住布爾什維克是個好主意,但一個保守派的將軍提出這些要求,未免有建立軍事獨裁的嫌疑。於是在8月22日,德軍佔領裡加的第二天,他派出代理戰爭部長,社會革命黨人鮑里斯·薩文可夫前往最高統帥部會晤科爾尼洛夫,試探下他的真實想法。

一番交談下來,科爾尼洛夫認為臨時政府過於軟弱,應當實行軍事獨裁,同時他暗示自己可以成為這個軍事獨裁者——如果臨時政府需要的話,就像當時督政府需要拿破崙——但自己會忠於共和製度,願意和臨時政府團結一致,渡過難關。

薩文可夫隨即提出了合作的具體建議。科爾尼洛夫可以出動第三騎兵軍前往首都進行戒嚴,但是部分部隊的指揮權應當給予臨時政府,同時撤掉屬於極端保守派的指揮官克雷莫夫,綽號“野蠻”的高加索師也不要來,以消除民眾對軍事獨裁、沙皇復辟的懷疑。

自負的科爾尼洛夫後來既沒有撤掉克雷莫夫,也沒有調走高加索師。不過就此為止,薩文可夫的使命達成了,科爾尼洛夫和克倫斯基皆大歡喜。

1917年8月,科爾尼洛夫和戰爭部副部長薩文可夫

這時卻出現了一個詭異的人物,杜馬成員、進步黨人李沃夫(Vladimir Nikolaevich Lvov)。他認定最高指揮部真的準備發動叛亂,覺得自己可以去打探下情報,但另一方面他又同情右翼勢力(克倫斯基和薩文可夫都屬於左翼)。

8月24日,薩文可夫前腳剛離開最高指揮部,李沃夫便向克倫斯基自告奮勇,來到了最高統帥部進行談判。

克倫斯基在回憶錄裡宣稱自己沒有答應李沃夫單獨行動,更沒有進行任何授權,但是李沃夫卻向科爾尼洛夫宣稱自己是臨時政府的全權代表。

李沃夫不知道薩文科夫達成的協議。他向科爾尼洛夫提供了幾種合作的可能性,其中一種最得將軍的歡心,即臨時政府向科爾尼洛夫讓渡權力,重新組閣,由克倫斯基等人擔任部長。待立憲議會召開後,再把權力移交立憲會議。

科爾尼洛夫以為這是克倫斯基的意思,十分高興,還十分貼心地讓克倫斯基和內閣搬到他這裡來,可以相對安全一些。

克倫斯基以前宣揚過軍事獨裁的必要性,不過是他的潛台詞是自己當那個拿破崙,科爾尼洛夫顯然沒意識到這一點。

然而,李沃夫的真實意圖完全是一個迷。沒人知道他忠於哪一方。他既可能是試探將軍的野心,並通過這種野心坐實將軍的陰謀,也可能是真的希望將軍發動叛亂。

左:在科爾尼洛夫事件進行調停的李沃夫右:在2023年6月進行調停的白俄羅斯總統盧卡申科


8月26日,當克倫斯基得到李沃夫的報告時,簡直驚呆了:讓自己交出權力,同時去大本營當人質,這可完全是軍事政變啊。

李沃夫還告訴克倫斯基,大本營裡很多軍官對你不滿意,但克倫斯基誤解成將軍本人對他很反感。

但是李沃夫還保證了一件事:自己說的話不是將軍的最後通牒,只是建議。

克倫斯基要求李沃夫再去確認,但是李沃夫吃晚飯一直沒回來,於是他給最高統帥部的發了電報。

可能是自作聰明,並且打心底里不相信科爾尼洛夫,克倫斯基假裝李沃夫的口吻向將軍詢問,大致如下:

“克倫斯基讓我向您確認,這是您表達的對國家和軍隊的基本看法麼?"

將軍回答:“是的。”

“那麼我們什麼時候來,明天?薩文可夫也來麼?”

“都來,我希望你們出發時間不要晚於明天。請您相信,只是由於意識到自己的責任,我才這樣堅決地請求您。”

“我們無論如何都要來呢,還是布爾什維克發動暴動時才去你們那?”

“無論如何都要來。”

雙方一個字都沒有提到李沃夫提案的具體內容,但克倫斯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將軍確實打算叛亂。

克倫斯基很可能一直偏執地認為將軍有一個“最後通牒”,因為這樣他就可以順理成章地從內閣那裡獲得獨裁權了。

他希望成為拿破崙那樣超越不同黨派,在俄國建立秩序,領導俄國走向進步的英雄。這天晚上,克倫斯基欣喜若狂。

8月27日,已經獨攬大權的克倫斯基向科爾尼洛夫發電報,命令解除他總司令職務,返回彼得格勒,向彼得格勒開進的軍隊立刻停止前進。

司令部一片嘩然,科爾尼洛夫卻輕率地認為克倫斯基已經被布爾什維克挾持,拒絕了克倫斯基的要求,並且沒有進行進一步溝通。

這天晚上,克倫斯基向全國通報了科爾尼洛夫的“陰謀”,宣布其軍隊為叛軍。科爾尼洛夫意識到裡面存在某些誤會,但又固執地認為這個誤會是布爾什維克的陰謀,下令4個師繼續開赴首都,保護臨時政府。

左:1917年,放下武器的科爾尼洛夫部隊士兵。右:2023年6月,向瓦格納部隊投降的俄軍士兵。

科爾尼洛夫被捕後,知曉誤會的軍隊高層無論如何不肯原諒克倫斯基。右翼的將軍認為克倫斯基是故意栽贓科爾尼洛夫的。克倫斯基堅持認為軍方存在陰謀,大舉清洗了同情“叛軍”的俄軍高層。

最終到了十月革命時,克倫斯基已經是光桿司令,衛戍部隊徹底被布爾什維克掌握,而原本效忠他的軍隊甚至不願意接納他,準備以白衛軍的形式進行自己的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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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沉浸在偉業的幻想中


8月26日的鬧劇可以說俄國歷史上最重要的轉折點之一。

科爾尼洛夫事件導致了俄國政府和軍隊徹底分裂。科爾尼洛夫儘管是個莽夫,但在軍隊裡威望很高。如果軍隊和政府團結,那麼新生的俄羅斯共和國或許擁有更多的可能性。

臨時政府和軍隊的暫時團結可以暫時讓國家不陷入分裂和內戰。即便不能在聖彼得堡擋住德軍,也能在別的地方堅持到戰爭結束的那一天。

當然,歷史不能被輕易假設。二月革命時婦女“要和平”,“要麵包”的口號是真的,因戰爭而凋敝到谷底的經濟也是真的,1917年7月,當克倫斯基對德奧發動的攻勢取得初步成功時,拒絕支援的兩個方面軍,集體開小差的俄軍士兵也是真的。

就算臨時政府苟活到德國崩潰的那一天,大俄羅斯主義者的幻想依然很難實現。從莫斯科或者喀山回歸到裡加、基輔、華沙,俄軍也依然會面臨棘手的民族獨立運動——倡導民族自決的不僅有列寧,還有美國總統威爾遜。

“錯失偉業論”的貧困之處就在於此,它的信奉者對著歷史上的偶然、巧合哀嘆,卻忘記了一些必然性。他們為偶然注入悲劇意涵,從中發現了一個時空裂隙,在這個裂隙中他們發現了一個平行宇宙,可以供他們幻想。

左:地圖前的克倫斯基右:正在檢閱部隊的科爾尼洛夫二月革命後,女詩人瑪麗娜·茨維塔耶娃(Marina Tsvetaeva)寫了一首詩讚美克倫斯基: И кто-то, упав на карту, 還有一個人,落在地圖上Не спит во сне. 不睡在夢裡Повеяло Бонапартом 呼吸的波拿巴В моей стране 在我的國家

我並不是說克倫斯基和科爾尼洛夫是這種“錯失偉業”妄想的患者,但類似的,他們似乎得了某種歷史主義偏執症,將自己對號入座為克倫威爾的同時不忘把對方對號入座成霧月政變的拿破崙,而對於真正重要的事情——核實李沃夫的報告,他們居然在打啞謎。

在蘇聯宣傳家筆下,克倫斯基是拿破崙的拙劣模仿者,列寧就喜歡說他是“小拿破崙”。實際上,在克倫斯基短暫的執政時間裡,他的權力的確可以和霧月的拿破崙相提並論,而且在支持者那裡,把他的拿破崙相提並論的讚美之詞相當多。

克倫斯基忘乎所以,他忘記自己是各方勢力暫時互相忍受的產物,而不是他團結了各方勢力。他越以為自己強化了權力,但其實越和權力離得越遠。

軍方也沒好到哪裡去。科爾尼洛夫代表的軍方高層則固執著認為民眾訴求並不真實,蘇維埃是德國人煽動的境外勢力。

科爾尼洛夫叛亂的悲劇可以說是注定的,因為兩個人(以及各方陣營)之間的懷疑根深蒂固。而這兩個人又是那麼的自負,他們沉浸於個人的幻想中,寧可單方面鋌而走險,也不願意好好和對方溝通。

今日的俄羅斯已經足夠熟悉歷史。當那個人在攝像機前向民眾提醒1917年時,他一定都想起了科爾尼洛夫叛亂的故事。悲劇已經發生,他或許意識到,自己看1917年,正如1917年看自己——自己就是那個因“偉業夢”而“錯失偉業”的那個人。

左:1914年,俄羅斯帝國宣傳畫。右:2022年,普京在宣傳“特別軍事行動”的活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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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巴的尾巴

讓我們為這個歷史敘事補充幾個細節。克倫斯基一直認為軍方有叛亂的企圖,但是在回憶錄裡一直幫將軍說好話,認為將軍是愛國者,只是被利用了。薩文克夫反感克倫斯基,認為其過於優柔寡斷,總是承諾一件事的同時又做另一件事,但是也懷疑將軍,因為將軍沒有遵照他的建議。李沃夫在吃晚飯回來被克倫斯基逮捕,後者懷疑他是“叛軍”的代言人。

我在這裡採用了歷史學家Mark D. Steinberg的觀點。其它歷史學家對這件事有不同看法,但是都是基於各方有各自的陰謀的假設。合作是對雙方最有利的選擇。對於軍方來說,如果科爾尼洛夫謹慎行事,至少後來的白衛軍不會一盤散沙。

《靜靜的頓河》描繪了科爾尼洛夫得知軍隊解體後的反應:

“穿堂的微風吹動著桌子上的紙,從大開著的窗戶裡穿出去。科爾尼洛夫那迷離的、遠眺的目光飛到了第聶伯河對岸,在坑坑洼窪的谷地上、在一片片間有若干黃斑的青銅色草地上游動著。”

一戰時,科爾尼洛夫的戰區在烏克蘭,而後來指揮白軍部隊時,大本營在羅斯托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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