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魂不散

晚上跑步時，突然想起，就在一個多小時前，把中午吃剩的雞翅燒豆角放在微波爐裡，按下“開始”按鍵，就端著先它一步加熱的米飯和雞翅回到餐桌，找了一集許久沒看的《WTO姐妹會》一邊看一邊吃。這一集“姐妹會”並沒那麼好看，但我從此忘了豆角這件事。

而下午時分，往咖啡裡摻牛奶時，打開冰箱撲了空，可我明明記得上午開了新盒。去櫃子裡找，果然，那盒已拆封的牛奶，倒完並沒有放在冰箱，而是塞回了原處。

我一邊跑步一邊感慨，莫非我已經活成了我媽的樣子？可她都八十多歲了啊！

跑完到家，從開著的廚房門裡望進去，看到開著的微波爐門，燈也還亮著。再進一步，微波爐是空的，盛剩菜的保鮮盒空著在水槽裡。仔細想，也許沒準真的被我在無意識中吃掉了。

啞然，什麼跟什麼呀！

下午收到一封朋友的私信，因為看到我許久沒有發文，關心我的安危。很感動，這是我之所以在這裡流連不去的原因。明智的話，我應該放棄了，因為我已經很難在這裡感受到過去三年書寫帶給我的那種自由。如果以前是隻鳥，如今這鳥雙翼已經受了傷。但鳥總是不甘心，沒法放棄天空，所以陰魂不散。

最近對一切的感覺都有點兒懵懂。晚上跑了14公里，跑步的時候覺得很久沒跑了，所以特意多跑幾公里。同步記錄時才發現，其實也不過兩天沒跑而已。感覺今天跑完差不多月跑量能到90公里，後來發現，有98公里了。

也許是消極情緒影響了對很多事的判斷。然而，又怎麼積極呢？很多人陷入抑鬱當中，無法自拔，無藥可解。今天重讀我12年的記錄，悚然發現，十年之始，一切果然都是有跡可尋的。

在《馬爾克斯：最後的訪談》中，馬爾克斯告訴採訪者，如今不得不懷著羞愧說，上個世紀七十年代在巴塞羅那生活的那段日子，是非常好的。因為那裡的人們生活富足。只是現在回過頭仔細想來，才會覺得一切多麼可悲。

如果現在已然如此可悲了，三十年後又會怎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