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鸟纪年之海伊达战记( Haiida War )-第一章卡兹卡狄亚断层
序幕:
图腾柱下是昏过去的地球女孩巫丽-依司塔达(Uli-Istanda) ,她侧躺着,脸色苍白,血安静的从后脑的乱发间流淌出来。
当她在培养容器里苏醒,赫然发现自己重生为路塔-乌雷(Luta- Ouray),海伊达星首领头人的儿子。
身为Beta的男主一夕间隐性基因改变成为Omega,要隐藏自己的变异, 还要在大星系战争中求生存...............
圣历- 艾斯季摩4471年--西北猎户座绿色星云--第五太阳系
海伊达人非常好战,源自于海伊达星面积不大,小行星表面的火山带占全星球的一半,长年的火山灰夹杂着湿气,整个天空呈现橘黄色,沉重的积云下着酸雨,能住人的地区又不时发生地震,因此海伊达星人从小就被教导要到外寻找更好的机会。
可是命运脚步拖乱了所有人的未来,阿以雅娜身死,路塔重伤,联姻队伍被送入黑暗的地底都市,杜巴婆婆觉得一切都失控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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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卡兹卡狄亚断层( Cascadia Faul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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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市哥伦比亚大学人类学博物馆, 星期四晚间九点整, 刚刚闭馆。
送走最后一批游客, 大厅里的警卫像往常一般把大门上锁, 柜台后的工作人员陆续从侧门离开, 主要的室内LED灯光调暗后只留下展览柜的投射灯散发着明黄的灯光。
警卫是个年轻白人小伙子, 吹着口哨带着轻快的步伐, 一间间的检查展场的每个角落以及确定玻璃门上了锁, 天天都要做的工作, 顺着展示厅走着, 可以数一数欧洲来的古董瓷器和艺术品。
当他走过第八展览室的门外, 刚迈出的脚步又收了回来,他把头小心的探了进去, 看到展览室里有些影子在玻璃展览柜旁晃动, 柜子下的抽屉"喀啦喀啦" 开了又关, 越靠近那一区声音越大。
不会吧, 还有游客没有走吗?
他侧身靠着的展柜旁, 原住民HAISLA 族的面具在双目幽黑的空洞底像是有眼珠般隔着玻璃向上望着他, 他缩缩头用有点抖的手指轻划过表面, 呼, 还好是有玻璃的, 面具飞不出来, 他松了口气才突然想起自己的工作是什么。
突然安静的时间,让人呼吸变得沉重。
[ 嘿,罗伊你还没下班啊! ] 背后有人热情的拍打着年轻人的肩膀。
[ 哇哇~杰生教授这不好笑啦。我吓的快不能呼吸了! ]罗伊手握着拳放在嘴巴, 怕是叫的太大声。
[ 哈哈哈哈~ ]杰生教授笑的很欢[ 抱歉! 抱歉! 忘记告诉你, 我们在这整理一些从西北海岸来的First Nations 的手工艺品。 ]
[ 这么晚了, 你一个人吗? 助手呢? ]罗伊凑过来看展台上摊开的编织物。
[ 要跟你介绍一下我的新助手………人呢,巫丽( Uli ) ,巫丽, 来一下。 ]杰生教授回头朝后面叫到。
[ 来了, 来了, 教授] 从展览柜的角落站起来一个戴着手术手套的女孩[ 这下面的抽屉卡住了。 ]
女孩的长发毛毛的沾了一点灰尘, 眼睛很亮, 张口露出小虎牙, 笑起来有些羞赧, 她伸手出来本想行个握手礼, 结果忘记还戴着手套, 忙的赶快脱了手套…… ……
[ 你好, 我名叫巫丽, 是人类学系的交换学生。 ]
[ 你好, 我是罗伊,] 年轻人看着娇小的巫丽[ 你是那边来的交换学生? ]
[ 她来自T 国, ]杰生教授很兴奋的抢着说[ 是T 国的原住民, 妳之前跟我说過妳是那一族, 让我想想…………是BU-NUU, 对吧? 你们的八部合音很棒! 我早年研究南岛族群(Austronesian populations)的时候有听过录音, 真是神奇啊……… ]
老教授在那开心的自说自话, 沉浸在自己的专业里, 不能自拔, 可是身为警卫的罗伊真是想下班了。
[ 我得走了, 明天见。 ]罗伊对巫丽眨眨眼, 回头对教授挥手说完拜拜就离开了展览室。
巫丽仔细把手工艺品分类、记录和归位, 她很喜欢夜深人静时在人类学博物馆里加班。做完所有工作她走到斜对面宽广的第四展厅, 平常有活动举行的时候可以看到印地安原住民的舞蹈家在此表演。
第四展厅是全部展厅里视野最好的地方, 扇形的大厅及挑高的天花板, 对外的那一面全部是玻璃墙, 白天的时候太阳光洒进展厅里, 照拂着厅里竖立起的印地安图腾柱和其他木雕。透过玻璃墙向外看去, 可以看到人工湖和从外岛上运回来的印地安原住民的长屋及图腾柱, 整个景观尽力还原当时原住民的居住状态。
这一天的夜晚空中带有炎热的烟尘味, 远方似乎有横着的雾, 地面下细长的哨音从室外轻轻的摸进室内, 这是一个开头, 哨音带来了像跺脚的碰碰声, 像有群巨人走进大地里。
巫丽对声音是很敏感的, 比普通人的听力再高2个音阶以上, 她慢慢蹲下来小心的把手掌朝下覆在地毯上, 地里的声音蠢蠢欲动, 它的能量碰碰的聚集过来, 又从手心底滚出来跑向八方。
她从地毯随着声音往前并往上看, 在逆光的第四展厅里所有图腾柱上的动物雕塑都望着她, 那些画了黑眼线的大眼睛, 死死的看着前方, 看着蹲在那的女孩。
巫丽忐忑的站起来, 这应该是幻觉………在混乱的夜里, 她只如此告诉自己。
全部的展示灯在同一时间内变暗, 虽然还未到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 但深色袭人的时候像一床巨大的黑纱幔批头罩脸而来, 毛绒绒挣扎不开。
地底的呻吟又开始了, 由远而近, 像是一种合声。
突然间地基上下跳动起来。
巫丽在T国长大, T 国位于环太平洋火山带(The Pacific Ring of Fire ) 上, 面对地震是家常便饭, 她现在担心的是杰生教授, 他老人家还在第八展览厅里, 白人对地震的惧怕是没有抵抗力的。
她回身就往走道上跑, 在第四展览厅入口处她看到老教授喜不自胜在原地蹦着, 笑嘻嘻的看着女孩一脸严肃跑向他。
[巫丽, 这是地表滑动啊~ ] 老教授拂掌而笑[ 星期三……也就是昨天, 在原住民部落所在的外岛也有地震, 这是卡兹卡狄亚断层( Cascadia Fault ) , 从那边来的余震, 震到这里, 他们部落里对地震也有古老的传说………]
老教授一讲就停不下来, 就在同时地基由上下跳动改成左右晃动,巫丽只好抓着老教授的手肘一起往侧门方向跑。她先把门打开, 然后把还在讲古老传说的老教授安置在门边坚固的三角点的下面。
门外是一片树林, 远处停车场里的车辆因为震幅而触动防盗装置, 深夜里警铃响起, 尖锐而又着急的哨音刺痛人的耳膜。
地震停止了。
停车场的喧嚣也就此打住, 一切归为平静。
巫丽傻了半晌, 心想这都是什么事啊, 回头看着博物馆, 这庞然的建物没有任何的动摇, 安宁的矗立在黑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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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巫丽中午来的时候遇到警卫罗伊, 她问起了地震的事, 想要知道博物馆内可有其他的文物损毁或者墙面可有龟裂。
[ 没有, 一切都好。这博物馆几十年来都很坚固, 今早来, 我跟同事陪同安全单位检查过, 一片玻璃也没破呢。 ]罗伊充满自信。
可是经过昨夜, 巫丽不确定这地震是自然因素或是有什么事即将发生。
回想地震结束电力恢复后, 她注意到每个印地安原住民的图腾柱和雕塑上出现了奇怪的光芒, 光芒是从表面里长出来直立的软丝, 像有生命似的聚集在一起上下窜动, 正确来说是一种细细的LED灯管般的蚯蚓群, 发着幽幽的磷光。
巫丽纠结想着是否只有她能看到, 当她去第四展览厅的时候一切如常。
原住民的木雕品经过岁月的洗礼, 有些斑剥风化, 有些还保有木质的古朴圆润, 但是表面刻有象征意味的圣物上所浸染的颜色都是退色不复往昔。唯有眼睛, 还是保有色泽超有精神。
巫丽的外婆是BU-NUU的巫师, 对于这些奇怪的现象外婆必定会给她不同的建议。
想到外婆就开始想家了,在T国中部那云雾寥绕的山上,老人家不愿意下山跟子女住,坚持留在部落里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巫丽寒暑假会回山上陪伴外婆,就像小时候住在山上的那段日子,她在老人家身边学了很多东西,在山野里采集、照顾农作物和酿酒,物质上并不丰盛但是很踏实。
山上的声音仿佛都自带回音,有着不同的调性,外婆说不但要用心灵听,还要用眼睛看,并且用歌唱去回答,这种技术性的问题她就真的不懂了。
真正让她神往的是那些有关岁时祭和其他祭典复杂又精细的过程,大学时选修人类学也是想研究及了解自己部落的文化和这世界其他民族的关联性。
只身到C国来做交换学生,非常幸运申请到大学校内博物馆的实习工作,虽然只是整理、记录与分类的琐事,但是可以接触到印地安人的古文物是令她以前不能想到的事。
她看着展示台上大型的雷鸟面具,细微的哨音从远方穿过面具裂开的嘴里传来,有些光的线体从面具底下蔓延开来,巫丽用手捂住自己要叫出来的声音,她往后退了一大步,抬头看着玻璃展示里挂着的大大小小的各部落面具,光线自面具的眼、鼻、口的黑洞里和底部慢慢爬出来,像虫的触须摸索着前方,寻找着尽头。
[ 外岛的地层就在聚合板块的边缘, 正好是那条弯弯的部份,叫卡兹卡狄亚断层(Cascadia Fault ) ] 老教授兴高采烈的拿个放大镜在看一件木雕的裂缝,一边说着[ 我想,也只有我们外岛的那一段特别活耀,它推着大陆板块,就跟海狼(Sea Wolf ) 晃动身体造成地震一样。 ]
[巫丽? ] 老教授忽然没人应对,奇怪的抬头看着在一旁双眼圆睁满脸惊讶的小助理。
远处的哨音在空气里聚集一处,变化成几个音节,最后成为一个固定的字,空箫苍茫的从面具的洞隙中流出来。
ASKOOK …… ASKOOK …… ASKOOK ……………ASKOOK……………………
ASKOOK …… ASKOOK …… ASKOOK ………………………………那声韵回荡在展厅里。像耳语。
[ ASKOOK …… ]巫丽愣愣的跟着念出声来。
[ ASKOOK (阿斯克) ?你知道这个?印地安部落的语言,语意是"蛇"。 ] 老教授像发现新大陆一般看着小助理。
[ 教授你听不到吗?那些声音……]巫丽恳切的问着。
她失望极了,看来只有她听的到或看的到那些异象。
想到蛇,部落里视百步蛇( Kaviaz ) 为友谊、和平的象征,可是那ASKOOK的所发出的字音十分的呕哑犹如沙尘般蒙住巫丽的心,像是在寻找什么却再也找不到的失落,心跳被声音的律动打乱,非常烦扰。
巫丽跑出第八展览厅,她没有办法承受那些声音的索求,她不知道它们要的是什么,陌生的语言听起来却是那么的郁抑,光的细线软虫似的蠕动,它们到处搜索,从地毯的缝隙、文物的台座、阶梯的边缘慢慢移动到第四展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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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闭馆时分。
第四展览厅的天光昏暗,透过玻璃围幕看出去,夕阳印在卷积云上浸染着橘黄的色泽,深深浅浅从天际流下来,流进树梢、流进草地、流进人工湖里,巫丽走近玻璃围幕像看着大电影银幕,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因为所有的东西都已经失去原本的颜色,全部变成橘黄色二次元的凝滞。
她看着自己的手,看着四周,一切的一切就只有橘黄色。
唯一不同的是只有已经慢慢爬上小腿的光的细线还保持着幽幽的白色磷光。
巫丽猛一转身,看到老教授刚要踏进第四展览厅…… [ 别过来……! ] 她疯也似的摇手,尖锐的哨音从地下窜出,本来满地乱爬的光的细线一起站起来,上下不停的卷着,展厅里依着扇形左右竖立的八根图腾柱上的圣物雕塑,从本来还两厢对望的状态,到后面一起缓慢的回头看向巫丽…………
地震开始摇晃大地,第四展览厅的玻璃围幕墙"秃秃秃"的在卡榫间跳动着,苏醒过来的圣物挣扎着想要脱离图腾柱的制耗,但是被百年来祈求平安的愿力所绑缚着,于是它们决定抛弃身体只让线条和颜色离开,像一张刺青镂空的贴纸从柱体上自己撕下来,或飞或爬,慢慢靠近巫丽。
巫丽看到那些斑驳的颜色朝她靠近,有狼、熊、兽人还有其他神话时代的产物,在它们身上只有涂上黑色的大眼睛是清明的,两只刺青渡鸦直直的伏冲下来黑线涂红的翅膀扫过她的头顶,尖锐的鸟爪划伤前额,她挥手拍掉其中一只,渡鸦坠地之前还"嘎嘎嘎"叫了几声,地面上成堆的光线虫(真是太像虫了) 马上把它啃蚀掉,她拧着眉看着二次元的渡鸦在挣扎和分解,觉得有一股恶寒从脚底传到头顶,她朝远处玻璃围幕的角落跑去,那边地势有个落差所以做了两层阶梯,走下来还有一小块凹地,逃生门就在前面。
余震又开始,巫丽觉得这次震的更厉害了,她着急的跑忘记有阶梯,一脚采空就往前跌出去,待脚落地,踏下去的瞬间脚踝拐了,她全部的体重都歪在那脚掌上,痛的眼泪直流,站不稳,整个人结实的摔在木地板上,真是太倒楣了,她伏在地板上,脸差点就跟地板亲密接触,抬起头刚好跟从地板缝里冒出来的光线虫对望。
她用手臂支撑狼狈的坐起身,眼前就是逃生门了,可是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方向,忍着全身骨头都快散的酸疼,手脚并用吃力的移动,试着去构门把。
这个时空是扭曲的,已经不是原来的世界,巫丽想念着部落里的外婆和父母,她要离开这里。
逃生门旁边的展示台有两根图腾柱,中间各有两条衔接在墙面上的铁条,经过无数次的强震螺丝钉已早早滑落,图腾柱的底座只是一块铸铁片根本无法承受巨大的摇晃,加上柱子上的支撑已消失,于是头重脚轻的图腾柱狠狠的砸在玻璃围幕上,然后滚落横躺在逃生门前。
图腾柱下是昏过去的巫丽,她侧躺着,脸色苍白,血安静从后脑的乱发间流淌出来,弯延着流进木地板的缝隙里,光线虫围在血的边缘用线头轻触那红色温热的浓郁,密密麻麻的触弄越来越快,图腾柱上的铁条有一支从耳后插进了颈项里,光线虫开始往上延伸包裹住铁条,像是要分解这条状物让巫丽脱困。
木地板上像草一般群聚的光线虫轻触巫丽的脸颊和五官,并顺着她的发,它们一点点碰触她的身体,白色磷光四周的光晕变的模糊,隐隐的像含着泪。
玻璃围幕外的人工湖因为地震的关系,湖底有一大条裂缝,因此湖水干涸,本来的鹅卵石滩整个浮现出来,另一波余震开始后把所有的湖水又从裂缝中吐出,像海啸由远至近淹没整个本来是湖的凹地,水漫过湖的边缘、漫过走道、漫过博物馆的地基,流进第四展览厅里。
巫丽倒下去的地方是一块凹地,水慢慢注入,她贴着地板,紧闭着眼,当冰冷的湖水漫进来的时候她打了一个冷颤幽幽的醒过来,不知道是不是失血过度的原故,她不觉得痛,只感到晕眩和口渴,水位越来越高,她自嘲的笑了,要喝水这多的是,她卡在两根图腾柱和地板的中间,只要稍稍转头插在颈项上的铁条一牵扯,血腥味就出来了。
不知道伤的如何,她看不到,血飘在混浊的湖水里和发着白色磷光的光线虫搅在一起,看起来有些棕红色,水淹过了鼻子,她呛水呛了好几次,会有人发现我吗? !巫丽边想着、边困难的抬起头试着呼吸,带着草屑与沙土的湖水不断流进来盖过她的脸,她觉得一阵反胃,眼睛睁不开也无法哭泣,身体好冷好冷………
她在水里握紧了拳头,为什么是我,她愤怒的想着,这些倒楣的事怎么会发生在我身上呢?
失血过多和低温让她无法思考下去,巫丽闭着眼可以看到一片黑暗里闪着密密麻麻的光点,耳朵里充斥着嗡嗡的声音,所有的时间都变成遥远,她仿佛回到了幼时的山上,看到外婆用着部落里的话一遍又一遍的诉说着什么…………
之后,浑浊吞噬了所有,巫丽飘浮在其中,保持着虚弱的姿势,数千条光线虫从她身体下像幅射似展开来,然后再把她反覆编织包裹起来,缓慢结实的,成为牵丝连线的网,网里椭圆形的蛹浸润着白色的光华,光华渐盛,所有的光线虫用紧张的力道拉扯自己,中间的蛹越来越小,越来越淡,最后成为一个光点后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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