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出那顆石子

大概在小學二年級，不知怎麼的，班上的女生開始欺負堂姊小麗。每回在廁所碰見，都對她喊「梅毒」。我很懷疑她們是否知道那是什麼意義，因為她們還喊過「二胡」。

目睹她們的霸凌後，我還是照常跟小麗一起上學和玩耍，因此被殃及。放學後，我不斷延後回家的時間，就是擔心離開老師的視線，會遭到升級的霸凌。

有一回，我眼嗆著她們離開了教室，想著可以趁這個空擋逃跑。但一走出學校，她們就出現了，我和小麗一路狂奔，差點被抓住，就躲進路邊的小賣部。

在老闆的目光下，拖拖拉拉地挑文具和零食。估摸著她們應該走了，我們走出小賣部，結果被圍堵在牆邊。暴力不是她們的首要目的，更重要的是，看到驚恐的臉。她們不斷恐嚇、戲弄我們…

村小學每個年級都只有一個班，這意味著我們會朝夕相處六年。

五年級的時候，班上來了轉學生小華，成績常常排在前三名，老師們都很喜歡她。但我知道這不是她真實的面目。

某個週末，我和兩個堂姊在村裡的老房子玩，附近有河流和大榕樹，女人們常常在那裡洗衣服，不巧那個時段沒什麼人。

小華帶著那群女生把我們逼到牆角，衝我們丟石子，有時打到腿上很痛，但更多時候都是落在腳邊。她們沒想著真的傷人，只是享受我們的恐懼。

其實雙方的人數差異不大，真打起架來，不會輸得太狼狽，但堂姐們都選擇默默忍受。

我悄悄地用腳挪來石子，用最快的速度蹲下身子，拿起石子就朝她們身上丟。我當時氣急了，完全沒有顧忌會不會傷到她們，只想著「打回去」。石子一顆一顆地朝前飛去，她們只得閃躲、後退。

或許是被我「發瘋」的模樣嚇到了，沒多久她們就走了。我們也僥倖逃脫。

後來每每回想起來，都會驚詬自己當時的勇氣，怎麼敢一對四的？同時也百思不得其解，為何堂姐們不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