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黄靖组班演编作剧场歌舞漂流记
时代太坏,非走不可?毕业于伦敦Central Saint Martins College的香港唱作歌手黄靖,对所谓「出走」当然不陌生,但坦言「大家美化了英国」、「香港生活的确差了,但不代表在外地就会生活好了」,他于音乐元素浓郁的编作剧场《我们在此漂流》,尝试为大家抛出,一个关于「出走」的课题。
走出Comfort Zone
谈到「出走」,许多人立即想到从一个城市移居另一个城市,但其实有更多形而上的指涉,譬如「走出Comfort Zone」,黄靖笑言,这场演出对于他们就有太多挑战,好像踢踏舞,「我曾上过踢踏舞课,但最后没继续学习。很想征服它。」他特别喜爱踢踏舞的表现力,让身体变成音乐一部分,「踢踏的动作,便是『出走』。」
许多人对黄靖的认知,是一个音乐人,或时装设计人,却没有太多人知道他也是个剧场人,中学时代已开始玩剧场,后来又在外地研读舞台设计、舞台导演,然而那些日子,却反而令他对导演产生恐惧。
「当年身边的同学都拥有丰富演艺经验,有的是资深演员,有的是著名木偶师,有的是名导之后,课程也很高压,我却刚刚毕业,是个新人,受到很大冲击,产生很大的信心危机。」
他于是怕了当导演。一直回避,在台上表演没问题,总之不要导就好。直至2018年,在音乐独脚戏《大爱密探》,既自编自导自演,也自弹自唱,「算是回归剧场的一次尝试,但全程只得自己,某程度上仍然是逃避。」他翌年又为浪人剧场的叙事音乐剧场《湖水蓝》,负责音乐与表演,再来便是《我们在此漂流》,他坦言这趟对自己是重新定位。对于恐惧,最好的处理方法,便是直面它、拥抱它。
于工作坊拣蟀
为了演出,黄靖去年举办一系列工作坊,从中拣蟀,也就是参与演出的CAL、 Olga Chung、陈莉宝、洪芷缨、Poey Fung、容兆霆,他坦言每一位都很独特,有的是踢踏舞者,有的想法天马行空,有的是唱作歌手,有的是演员。 「他们在舞台上发亮,我就会很高兴。」《我们在此漂流》也有现场音乐元素,全剧以六首新作贯穿,并收录在《On Departure》专辑中,还印制黑胶唱片,现场限量发售。
该剧另一特色之处,是以编作剧场形式创作,作为导演,黄靖笑说自己像在做游戏设计,设计一些人物关系后,演出者便在彩排里即兴创作,他再作取舍。剧中亦有文学总监的角色,由填词人、阿姆斯特丹大学文化分析学院博士候选人王乐仪担当,她给他们一些练习,然后整理回应,写成文本,黄靖形容,她谱出一首首音乐剧场的诗。
别放弃生活要求
访问时刚从荷兰回港、仍接受检疫隔离的王乐仪说:「『出走』对香港人可说是共同经验,我们的上一代可能从内地来,家族的迁徙史包含了漂流的概念,也有不少港人因为工作关系,需要中港两边跑。」她还提出了一个有趣的问题:「如果脚下的地方不同了,我们即使留在原地,又算不算是一场『漂流』?」
跟黄靖一样有外国留学经验的王乐仪,现时以半年香港、半年荷兰的状态,以两地为据点,「每次飞往荷兰,都觉得香港局促,很想快点离开,但到了荷兰,又很想快点回来香港,毕竟我在荷兰只是旅居身分,跟当地没什么连系。」但她不讳言因为有两个据点,让她多了距离审视香港,重新发现这个城市的有趣地方,「所以我不会选择移民。」
这个年代,有人出走,有人留下,黄靖此刻的选择,跟王乐仪一样,也是后者,「最好的作品,就是在最坏的时代诞生,不用刻意找题材,反而是太多题材逼你去创作。」《我们在此漂流》,不是叫大家从此漂流,「反而好像叫大家不要走!」王乐仪笑了起来,提醒大家,只要不放弃对生活的要求便好。
或许我们也一样,跳着刚学懂的踢踏舞,拖着这个城市,走路,犹如出走。
(原文刊于7月16日香港《星岛日报》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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