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走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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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關心媒體的人的自留地.

依旧意识流:谈谈方可成就丰县一事媒体表现的评论,个人媒体及自媒体的声音盖过一切⋯⋯

(编辑过)
我们期待看完一篇新闻报导后得到的思索或多样的情感,均不能在随意一篇洋洋洒洒的「流水帐」文章中得到。我的文章就是很好的证明,算是反例中的明证了。试想如果在主流媒体的传播渠道中丰盈着这样的发布,将是怎样一番情景?现阶段的网络大致就是如此,群魔的乱舞。

周五时方可成发布就丰县一事媒体表现的评论。当天晚上我掐指一算,过去两周内我只休了一天,剩下的日子全都在连续工作。于是昨天晚上去到朋友家做客喝酒。一瓶马丁尼半瓶龙舌兰,伴着容祖儿的舞步与歌声。我们坐在阳台的榻榻米,绿植围绕着,音响和烟缸放在桌子正中,四个月大的柴犬围绕着我们积极想要参与。最后我用一口酸酸绿绿的柠檬结束了整晚的饮酒,龙舌兰的味道全被歼灭。

下午刚到她家时,她正穿着浴袍、躺在沙发上休息。于是我们说说、聊聊、吃吃,看看《驾驶我的车》,都开始近乎困得要命。彷晚,不约而同想喝酒,便一拍即合。酒局到后来,无论中间聊过什么,都不可避免地还是聊到了最近的媒体现状。一个媒体的深刻关心者、一个旁观的无奈者、还有一个善于移情的通感者。我的态度是明厉,她们的态度一个无奈、一个绝望。家家户户、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被拿出来说,我还聊到了近乎都快忘掉的「课程思政」。政府下的几个文件(或者你说关键词)「课程思政」、「双减」、「三胎」,哪个不是把人民往火堆里面推?分裂了家庭——我问,你们想到什么?是不是第一个想到东德?跟当时苏联统治下的东德状况一模一样。最后举报你思想有毒的不是外人,正是你的子女。未来真是如履薄冰。有什么理由不去规劝迷茫的朋友不要生小孩?如果无力,那就走吧,那也许是最后的选择。

今天早上起来才看到周五的时候方可成就丰县一事进行发布。他的重点毫无疑问地落在了媒体表现上。正如我前面观察到的,方可成提出几个强有力的关键点:第一,「媒体表现就是几乎没有表现」;第二,「(这些少有地信息孔洞,实际上展示的是个人的局限性和问题。这样的事件需要由机构支持、以独立的方式去调查,这是脆弱的个体无法完成的。」(方可成)

作为没有媒体报导相关经验的外行人,我也许并不理解媒体报导的运作模式究竟是怎样,但这丝毫不妨碍理解方可成话语中的含义。在他得出这句话结论之前,列举了两批独立记者或新闻人就丰县一事的追踪报导。并指出,这两篇报导却得出了完全不一致的结论,就连民众关心的核心问题也没能解答。即:小花梅是谁? ——这倒解答了我的困惑。将尽一个月的时间以来,二十多天里的追踪发布与报导,到现在都如同一团迷雾,根本看不清主要的声音,或分得清楚谁对谁错。二十天过去,大家仍在追问:徐州母亲到底是谁?小花梅是谁?李莹又是谁?没有人搞清楚了。方可成指出:「这些前媒体人经验再丰富,他们如今也只是没有机构支持的单枪匹马,用很短的时间和很有限的资源,很难做真正深入和全面的报导。」

那么这就涉及到方可成在文中首先提出的猜测:因为这个事件本身涉及的政府层级较低,话题亦不敏感,何以被封锁至此?他提到三点疑虑,一是「可能与冬奥会的举办有关(要保障『良好的舆论氛围』)」,二是「可能担心铁链锁住的情节太过恶劣,担心牵出背后的系统性问题」,三是「可能是因为今天的媒体已经被管制得比十几、二十年前更严了,而在财政和人才方面都捉襟见肘的各家媒体,也没有了勇气和力量去尝试突破。」媒体的衰弱与式微是显而易见的,内地如今大量的信息发布都被控制在个人帐号与企业运营管理的门户网站之下,严格的审核与内容发布机制,使得能够说出来、被听到的声音,几乎等同于「流水帐」、「清思想」、「带节奏」的声音。个人的沉静时刻均被打破,工作以外停止思考,脑子里被塞满的正是各种各样、静态的、别人的声音,别人的「流水帐」、「清思想」、「带节奏」的声音。有人说媒体在中国大陆是缺失的,那么中国大陆的什么东西代替了媒体存在呢?娱乐?政治?还是文艺?还是政治管控下的所谓「文艺」?

前文略有提到,自媒体在中国内地盛行,这或许导致民众渐渐不需要传统媒体的表达。或如方可成所说:是「媒体销声」。过去的传统机构媒体或许通过报纸发声,后来互联网入户,人们开始浏览新闻页面,下载手机APP阅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些新闻报导的内容沦为「奇谈怪论」、「民生百态」?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新闻内容成为单纯政治主旋律的讴歌?昨天朋友数人同在一起饮酒,谈谈这些事情发生不过就是近几年的事,是从15-18年的事,推行直到现在。那么我会去想,这几年发生了什么?最重大的标志是什么?似乎有些不言自明,国家领导人的上位及后期推行的一系列改变,莫不该为这一系列变化而负责。

一方面,自媒体盛行,这同样体现在早期门户网站的「自媒体化」(从某个时候起,门户网站上的发布也均由各方官方帐号入驻。媒体的独立性消失得很彻底。这丝毫不同于大企业对其他行业的垄断,如音乐、视频,迄今不同于媒体发布,媒体似乎被降维从另一种私人部落格似的存在,或为QQ空间的变体,为什么人人皆可如同微博发布150字的言论一样扩散新闻内容?舆论在这里毫无疑问被切割、分解,被分解成几乎可以视为不见的小块状,从而轻易容易被降维打压。);另一方面,传统媒体消声。这致使中国内地形成某一盛况:即群民的狂舞,皇帝的飞升,中间的一切,大都匿迹了。拉斯维尔提出的媒体三大作用,其中最令人刻骨铭心、毛骨悚然、印象深刻的莫不是那一个词「surveillance」?媒体(即传播)的作用是起到「环境监视」作用——是谁监视谁?谁在执行「监视」这一指令?是人民间的相互监督?还是政府对人民执行由上至下的全面管控?无独有偶,两者兼有,媒体或传播既能够做到群体间的相互监督,也能够做到皇帝自上而下的巡游监视。好在,如方可成提到的,这对政府来说也不是一件好事,民众不轻易看得到的东西,政府同样也难以看到。这是抬起手来捉了自己的尾巴,衣服下全是躲躲藏藏的恼人虫。

如上所述,仍是冰山一角。媒体世界的大环境变化有目共睹,不仅仅只是上文提及的传统与新兴(自媒体)两大阵营。更是有幻化出来的各种传播形式,例如邮件订阅、播客、乃至clubhouse,它们都是最新的媒介表达形式。然而这些媒介无论具体形式如何,如果按照前文提到门悦悦等人提出的四种媒体分类形式:即门户网站、自媒体、社交平台、视频网站来进行区分的话,自媒体倒是可以说已经覆盖了以上大多的分类。自媒体侵入并入驻所有媒介形式,自媒体已经成为现今媒介传播世界中最宏大且有代表性的代名词。反覆地说,自媒体的特点是消泯宏大叙事,将重大语境或话语进行解构、拆分,配以个人的「独到」见解。这不只象征着个人力量的微弱与渺小,更是富有极端感情能力的行为作用。不难想到,(个体)意见领袖的作用就是带动舆论,很难说富有逻辑缜密的见地,实则又偏又倚。同样,不可否认,就像我这每一篇打着「意识流」口号的发言就是我所谓「富有极端感情能力的行为」,是不负责任的发布,没有逻辑的叙述。这样的文章看完不仅不令人知道你要表达什么,更是获得不了核心的叙事能量。比如,我们期待看完一篇新闻报导后得到的思索或多样的情感,均不能在随意一篇洋洋洒洒的「流水帐」文章中得到。我的文章就是很好的证明,算是反例中的明证了。 (虽然我写的目的也只是写自己思考的记述而已。)试想如果在主流媒体的传播渠道中丰盈着这样的发布,将是怎样一番情景?现阶段的网络大致就是如此,是群魔的乱舞。 「『官方公信力』已经非常脆弱再清晰不过」(方可成-胡锡进),是否正就是来源于这群魔的乱舞,与官方的自我消减?当官方选择加入自媒体的拳台——正就是这一始端。

我希望可以在未来更多有关于媒介形式的研究和考察中看到新的突破方向,这也将是我未来希望着重去思考的方向。无论是去中心化也好,自媒体化也好,还是社交平台化的媒体传播也好,我希望无论是朝着哪一个方向发展,都能够有机会创造出更友好的媒体环境。相信这也是许许多多目标梦想看到「better humanity」的人的共同愿景。

|*文中大量引用来源于方可成「新闻实验室」会员通讯中的发布,对此,all rights reserved to 方可成。请知悉、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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