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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愛讀書,喜愛詩,更喜歡哪個? [大家不用困惑,我關注和拍手都是很隨性的,不用一定回拍,也不用一定回關。因為我是把追蹤作為一個個人閲讀器,不定期梳理,隨着自己的關注變化,關注再取關,取關又關注。所以不要困擾,都好,都好,大家一切都好。^_^]

有什么一直都在

(编辑过)

(一)

耐心。

这里的酒,并没那么难喝,但带着希望而来,必然失望而去。

(二)

「我们经常在工作上感受到一种疏离,以敷衍、勉强的态度进行工作,那么工作得到的成就,往往就真的只是公司的、老板的,跟自我人格、精神没有关联。这种疏离态度,其实就是放弃了对自己时间、气力的具体所有权,把它们让渡出去了。」(杨照)

这段话是为了海顿而写,但这个「他」,或者说「我们」,并不是只存在于几百年前。事实上,这样的故事从人类社会开始就一直重复,到了现在,社会分工越发成熟,行业实现了各分一段的流水线,则关于自己的存在感,必然越来越小,能够由一个人完成的成就,也将越发减少到几个金字塔尖的人物。

我们的付出,到底有什么意义?

这个问题,总会出现在你的脑海之中。

(三)

为了生存。

毫无疑问,绝大多数人,都是先找到工作,然后再考虑这个问题。

很少有人会主动成为一个流浪汉,也恐惧于脱离整个社会体系,进入一种不可测的境地。

事实上,我们所认同的价值,往往都是与群体密切相关。当我们脱离开这个体系,就必然无法享受体系中的价值。比如说,找一个情投意合的恋人,就必须在这个体系之中。我在一个位置,你在一个位置,然后彼此才能认同对方的价值,进而找到彼此共鸣的情感联系。

所以,被歌颂的爱情,往往是唯一的。

罗密欧、朱丽叶是为了家世、金钱或什么其他利益而选择结合吗?

若是如此,就不会让当时人和后来者,一起认同这个老套故事了。

《牡丹亭》的淸远道人序言,如此评点情深一往的杜丽娘:「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那我们能在开头的答案中得到安慰吗?

并没有。因为犹如杨照先生所说,我们是疏离的,敷衍的,勉强的,我们在情感上,并没有得到一种紧密的关联,更不会有一以贯之的深情。

(四)

奥威尔在著名的《1984》中告诉我们,在大洋国的真理部,有一项工作是编写官方字典,最终的结果是收录的词越来越少,而旧有的词汇在不断消失。

这是奥威尔自己鋭利观察的产物,他在另一篇文章更直接告诉我们:

「如果思想污染语言的话,语言一定也污染思想。错误的用法会跟着传统和效仿在人群中蔓延,就算是那些应该更有文化(和真的更有文化的)人也未能幸免。」(《 Politics and the English Language 》,译者Malaporpism)

因此,他告诫我们,想要避免这种圈套,陷入僵化,一定要警醒:

  1. 不要用隐喻、明喻或者其他任何你在印刷品中见到的说法;
  2. 当一个短词可以表明意思时,不要用长的那个;
  3. 能少写一个词就少写一个;
  4. 能用主动语态就不要用被动;
  5. 不要用舶来词或者各种术语,英语中明明有可以完整代替它们的词;
  6. 宁可破坏这些规则,也不要说粗俗的话。

(五)

同样,我们在自己的生活里,也一定要小心这种污染,或者说浪费。

因为没人会替我们来珍惜自己的心力。

这样说,当然不确切,事实上,在历史上做出奇迹的那些领导人,往往就是让自己的「信徒」,获得了一种解释,从而可以投入近乎全部的热情。

但千万小心。

我们如果不找到自己,而只是跟随,不怀疑验证,却只是为了省力接受结论,那么我们就只能将自己的一切,作为赌注摆上赌桌。

正如聪明的你早已知晓的:十赌九输。

赌徒和赌神的区别,就在于后者不是为了孤注一掷而走上赌桌的。

莫斯科不相信眼泪,赌场不相信运气。

(六)

当卓别林扮演的流浪汉进入工厂,他就在一种似乎命运力量的驱使下,不断拧螺丝,无法跟随节奏的他,还将受到自己同伴的羞辱和斥责。

但电影镜头告诉我们,这一切其实来自于一个秘密的控制室,那里有一个人通过摇杆来改变每个工人的工作节奏。

不妨想象一下,当我们在半夜忽然接到一个紧急电话,然后就要在某点某分之前上交一份文档;或者每天下班时间到了,我们却依然在办公桌前,为了完成某个时限的工作而挣扎的时候,你想过——

这是为了什么?

到底是什么在控制我们的时间?而我们投入的时间,最终又变成了什么?

与我们有关吗?

我曾经在一位老板的秘书工作间打工,最大的工作,就是搬运各种文件,送到销毁部门,让它们从整齐装订,精心设计的文档,变为一条条的细纸,又化作碎末,最终进入某个回收利用的工厂,再次重复在社会大循环中。

我干了很久,直到有一天,我也被安排了一个兼职岗位,上头的小老板,同样需要汇报。于是,我也进入循环。这样的日子,唯一的好奇心,大概就是能不能在这里,发现我自己熬夜熬生命做出来的文档,然后再进行销毁。

这让人不得不联想到现代化养殖体系内的牛,它们不仅仅要被看作一种生产材料和产品,甚至还要通过消化自己剩余躯体转化的饲料,来养活自己。

我们并不是因为劳累疲惫而变得疏离、冷漠、勉强和自私。

真正的问题在于,我们到底在为了什么而如此努力呢?

我们的时间和生命,犹如一头牛的奶、血、肉,都是无价的,失去了它们,也就意味着生命本身的消耗。但一根蜡烛到底为了什么而燃尽自己呢?

你肯定希望它就算再无意义,也可以是为了照明而烧光的吧?

但你永远想象不到,也许这根勤勤恳恳的蜡烛,最宝贵的生命,不过是成为一种润滑剂的替代,乃至于只因为毫无意义,便扔进垃圾堆。

你的加班加点,并无意义。

正如一枚烟花,你以为的灿烂绽放夜空,并不存在;它只是渐渐受潮,然后腐烂,无人知晓,更无人在意。

(七)

摸鱼和差不多先生,都是一种必然出现的抵抗。

弱者的抵抗,永远无声无息,既没有那些慷慨陈词的领袖,也没有一枪致命的力量,它猥琐,它消极,它五花八门,它不知所云。

团建就像鸡汤,不是真正用优质鸡肉熬出来的,便只能拿各种「鸡肉味」调料充数,而到了连添加剂都舍不得买,乃至于无论熬鸡汤、灌鸡汤和喝鸡汤的人,都已不再顾及鸡汤效果,而将这鸡汤变为同样无意义的流程时,一切就好像那宏伟的沙塔一般,有一天便忽然倒塌,却谁也不明白它为何倒塌?

每一个原因都那么有理有据,但这仍然是一个谜,因为真正的问题,不是出现在这些一眼可见的病痛上,一根一根羽毛的累积,终于让骆驼陷入千钧重压。

崇祯帝觉得文武百官,个个可杀;满洲兵则觉得,你死在流寇手上,与我无关;李自成进了北京,听了崇祯的死讯,也说了一些场面话,总之我也不是非要你崇祯的命。

可明朝到底亡在谁的手上呢?

摸鱼有一种天然的正义。

但这种正义并不存在于任何体系之中,更不会具有一个相称的词汇来描绘。

(八)

约阿希姆的人生座右铭是:Freiaber Einsam 。

很简单,翻译过来是:自由却孤独。

与我们的直觉反应相反,不是有勇气的人,更容易自由;我可以很坦率地告诉你,唯有害怕陷入这种孤独的人,才会真切明白自由的意义。

我可以又自由,又热闹,是不是能有一批共同追求自由的朋友,然后大家便可以两者兼顾了呢?或者说,我可以在独处的时候,享受孤独,享受自由;但在我感到孤独的痛苦时,还可以去人群里,得到某种安慰?再说,难道爱情、亲情,这些世间最珍贵的恩赐,就不能让我摆脱这种两难吗?

这些问题,我自己想过,也听人说过。

我不能说有,也不该说无。

可与不可,有与没有,这是人生最大的迷惑;可惜,这里不是一个讲台,我也不是酣畅淋漓的演说者,我没有鼓动任何人的想法,我也不想让自己的经验,误导自己和你的判断。

耐心。

让我们都这样记得这个词儿。

耐心。

也许有一天,你会懂得自己,也为自己解开了迷惑。

但你会对其他同命运的人,说些什么呢?

滔滔不绝?惜言如金?

大概也是这样的话,带着无限的同情与祝福——

耐心。

多一点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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