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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文随笔:文学评论及其产地

阅读台文#2(内有围炉新动向)

中学的我很讨厌国文课。题解跟赏析是没有判决书的定谳,它们想告诉你这篇文章「只」写自然的壮丽,出自「XX八大家」之手,我对老师提问,那个朝代难道没有其他优秀作家吗?为什么选这八大?老师跟我说古人选的,不可破。中学的我听了好问号,古人也上茅厕,那老师凭什么使用坐式马桶?

年过三十,觉得中学的我太躁动,听信古文大家没错,中国文学对于先贤近乎病态的执着,如今看来有够后现代,怀旧至极,美德一桩,只是看法没有转圜余地,稍嫌可惜。工业革命之后,书籍得以大量印刷,媒体蓬勃,跨地、跨国运输更容易,我们可能对一家作品如数家珍,但对作者一无所知,现代主义开始有了声音,人们开始回应现代性,譬如机械生产、大组织企业的诞生、资本主义、机械复制的可能、传播成本大幅降低等,文学评论家因应时代,试着不从作者的观点着手理解文学,从语言着手,譬如美国的新批评主义(对,带头的人是写<荒原>的TS艾略特),俄国的形式主义与法国的结构主义。

具体而言,当我们看到龙瑛宗的<植有木瓜树的小镇>中的这段:

市场前的马路叫「大街」,但两侧烧焦似的黑柱子、腐朽的厢房,狭窄的亭仔脚下,豆粕与杂货类杂乱并陈,倾斜的屋顶上处处长着杂草。封满尘埃的杂货店里,商人像长了青苔的无表情的脸,终日沉坐着。满脸纵横皱纹的老人,在亭仔脚的地上,伸出枯枝似的脚,衔着长长的竹烟管,懒懒地打盹着。

我们有很多诠释的可能,譬如,1937年小镇中台湾人的居住环境真得如此?杂货店为何都是灰尘?屋顶为何都是杂草?这个作品为何被流传下来,读者究竟看到了什么?换言,作者的话不再是诠释作品的中心,作品本身的文字才是。

理论及其产地,我们无法不按时空脉络的聊,战后的后现代主义则以权力场为前提,以后再聊。

最近我分心想了解台湾推理小说的历史,读了陈国伟教授《 越境与译径:当代台湾推理小说的身体翻译与跨国生成》的导论,觉得陈提及的两次断裂论十分有趣。他将台湾的推理小说简化成三个阶段,日治时期>1980年代>2004年后,其中有典范的转移,粗略而言,日治时期可考的源头有中国的公案文学(包青天)、欧美侦探小说的翻译(福尔摩斯)及日本侦探小说,日治时期的殖民教育影响下,自然以日「文」侦探小说引响力最大,1980年代因林佛儿的<推理>杂志,经日本的出版业引进国外侦探小说译作,也因有林佛儿推理小说奖,台湾推理小说家有了发表途径,2004年后则是以日本本格派为主。这导论吸引我的地方在于陈提供的讯息以发很多想像,

  1. 侦探小说确实是欧美产物(中国的公案不以逻辑为前提,应该另分别类看待),尔后日本吸收再造,成为另个典范。台湾读者喜爱之余,台湾侦探小说作家如何吸收典范,进行再造?
  2. 为何陈以「断裂」形容三个时期的分隔线?而时间点确实与陈芳明以后殖民史观写下的台湾「纯」文学史相仿,普遍认为台湾的两次乡土文学论战,第一次发生于1930年代,侧重语言的使用,第二次发生于1970年代,内容我还没读到,先不讲(到底多闹)。 (PS,更有趣的是陈很强调纯文学与大众文学的分野,可能源自他前阵子的研究重心于大众文学?)
  3. 我们如何定义本土典范的出现?难道是反过来有中翻英的译作流通于国际市场吗?

以上我都没有答案,这是篇满是问句的读书笔记,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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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馬來西亞、中國、台灣的安叄、 Chin、 Jennifer、寧想白、Shawn,在Matters相遇,受《後綴》假掰文青誌啟發,期待能在地下文學寫出更自信的作品,與更多讀者見面。 🌿 https://mirror.xyz/undlit.et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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