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牛
陳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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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苏哲安几个建议

从袁国勇说到殖民种族主义,再说到翻译问题、词源学、父权,如果袁国勇教授有空,一篇篇地读完苏哲安(Jon SOLOMON)和冯睎干之间的笔战,那么,作为不太熟悉社会学科的医学家,袁教授说不定会感到自己受到了启蒙。

(图片来源:苹果日报)

但按照苏哲安的说法,「启蒙他人」的心态是不好的,是和北京强撤「低端人口」的治理论述同出一辙的,尽管苏哲安字里行间便总是流露出「启蒙他人」的心态──不知是精英学者的身份给了他这份信心,还是西方大国国民的身份给了他这份信心。

苏哲安是美国康奈尔大学(Cornell University)现代中国文学博士,但我对他对中文的理解和表达能力都相当怀疑。

冯睎干的其中一个主要论点是,中文「劣根性」的「劣」本身没有「比较」的意思,而苏哲安将其翻译成有「比较」之意的「inferior」,是给翻译上给袁国勇编造罪名。正常人的辩解逻辑当然是说自己没有译错,然后分别讲解中文的「劣」和英文「inferior」如何对应,但苏哲安却偏偏不停强调「inferior」有「比较」的意思,再以此坚持袁国勇犯了「殖民种族主义」,如此地逻辑自恰,实在令人哑然。

如果说「劣根性」三个字本身就带有「殖民种族主义」意味吧,那苏哲安为何又为鲁迅、梁启超辩护?

有趣的是,鲁迅笔下的国民性批判有至少两个决定性的特征似乎常常为人疏忽。其一乃是鲁迅自知民族劣根性论述起源于殖民主义传教神学与殖民科学之间的交会,因此坚决拒斥国民性概念背后的神学内涵。其二则是鲁迅国民性批判的主要标的始终是菁英知识人,不是「国族」。 (苏哲安)

我估计,鲁迅看到「殖民主义传教谂学」和「殖民科学」这两个词,都会感到脑壳疼,更别说「自知」了。如果鲁迅批判的对象仅限于「菁英知识人」,而苏哲安哪怕读过一点鲁迅的文章,怎会不「自知」他就很有资格被鲁迅批判一番。

在为梁启超辩护时,苏哲安就说梁启超的国民性批判是为了「保种」,那难道奋战在流行病前线的袁教授在批判国民性时,就不是为了保中国的「种」和世界的「种」?其实,苏哲安大可以连鲁迅和梁启超都一起批判的,但不知为何对这两人特别「理解」和「宽容」。或许是因为鲁迅和梁启超都是已经「千古」的人,引不起他们的笔战,实在无趣得很。

苏哲安最新的贡献,是对父权的诠释:「会坚持意义的产生必得接受词源学的监督与规范的人,大概就是一种变相的父权,只是以抽象规训(象征意义父亲之法)取代实体的爸爸。」

我倒是有个建议给苏哲安:「根」字在中文里就很父权,试以此入手再给写下「劣根性」的袁教授以致命一击吧(有谁要是骂苏哲安「学棍」,「棍」字也满是父权)。另外两个建议是:一,想要「启蒙他人」,中文可以再学好一点;二,莫将左翼理论那些「抽象规训」取代自己的「实体爸爸」。

(题外话:很多人好奇冯睎干和苏哲安的这场笔战为何能持续这么久,下面几张来自苏哲安FB的截图,或许能解释一些原因。鲁迅说:「我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中国人的。」苏哲安也许没什么「恶意」,只是享受到了和知名专栏作家笔战的乐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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