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iends】友誼

「喔，Joey有你這個男朋友真好。」

看著推車裡滿滿的食物，Chandler這才回過神來。

剛剛那是什麼？那句突然冒出來的話是什麼？

Chandler有些神經兮兮的往四周看去，沒有人。

再看看推車裡的食物吧，甜甜圈、三明治料、肉排、千層麵……甚至是剛出刊的色情雜誌。

他怎麼會買這些東西？

他記得自己不是很愛吃這些的，但怎麼會？

一張傻氣卻天真的笑臉接著出現，那是屬於一個年齡上已經不該有這種笑容的男人的。

他最要好的朋友，Joey，永遠都活像個長不大的男孩，生活常識趨近於零，只懂得吃與和美女性愛的那傢伙。

「嘿、嘿，回神。」心裡的聲音將Chandler的思緒再度拉回來，他又搖了搖頭。

再看看推車，他想起來了，這些全是Joey的最愛。

但他怎麼會……腰間響起一陣鈴聲，Chandler皺了皺眉，其實他不是很喜歡這種電子用品。

但是為了Joey能方便聯繫，呃，或是Joey迷路時警方可以透過他身上的名牌聯絡上自己，所以他還是辦了隻手機。

看了號碼，是Monica。

什麼啊，原來不是Joey……等一等，我剛剛在想什麼？

察覺到自己竟然會因此感到失望，Chandler這下宛如遭到雷擊一般動彈不得。

大約過了五分鐘。

「嘿，年輕人，你再不接的話我就要替你接了。」一名蓄著大鬍子，西裝名牌上別著經理頭銜的中年人用力拍了拍Chandler的肩，這才又讓他回過神來。

「嘿，我以為你被超市冷氣凍死了呢。」Monica的聲音從另一端傳來。

「呃、嗯……」Chandler尷尬的隨口應和，他總不能告訴Monica真正的原因吧。

「對了，關於婚禮的事……你覺得這樣辦如何？」Monica開始說起了一套新方案。

大約過了二十五分鐘。

「嗯，嗯，這真的非常棒，但如果我再不掛電話恐怕婚禮資金就要拿來付電話費了，回家見，拜。」關上電話，Chandler趕緊推著推車奔向櫃檯。

「嘿，你怎麼會買這些？」Joey高興的翻閱著色情雜誌，一面又不可置信的望向Chandler，就像個拿到聖誕禮物的小孩子般。

「欸，嗯。」他總不能說不知道吧「欸欸欸……喔！因為我們是最好的朋友！」

說完，與Joey來一個平常的擁抱，順利的打發掉這個問題。

幸好Joey從來都不會追究這種小事，因為他根本沒有那種腦細胞。

嗯，不過這種模式好像以前也有過一次……是什麼時候為了什麼呢？

Chandler騷著頭，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當晚，在Monica提議要喬伊當主婚人時他才猛然想起。

那是他對Joey心有愧疚時會下意識作出的補償行為啊！

但……上次是因為Cassie，那這次又是為什麼？他可是要和Monica結婚了啊……結婚？和Monica？自己對Joey的愧疚？

Chandler很快的就把這三件事的意思拼湊起來，最後得到了有始以來讓他最痛恨自己解讀力的一次結論。

「不，不，不，我不喜歡他，我不喜歡Joey，我跟他只是友情，我跟他是最好的朋友所以我不會喜歡他……」

Chandler抱著頭像著魔似的重覆低誦著。

這時，Joey經過了。

「嗨，Chandler，謝謝你的雜誌，裡面真夠辣的！」說完還向Chandler比了雙姆指，臉上是燦爛的笑容。

「噢，我愛他！」Chandler看著Joey的笑臉，心裡瞬間閃過這句話，但下一刻又因意識到自己的真心話而整個人暗淡了下來。

噢，不－－！

Chandler又抱起頭開始自我摧眠剛才的一切只是幻覺。

「Chandler？」一個略高的嗓音出現，是Phoebe。

「嗨……欸，Phoebe，我問妳一個問題，妳一定要認真的回答我。」

「嗯……嗯哼？」

「妳……有沒有對朋友……嗯、嗯、嗯……產生過什麼情愫之類的？」邊說邊用手繞著圈，Chandler很害怕被Phoebe聽出他的弦外之音。

「唔，哪一方面的？」Phoebe眨了眨眼。

「欸……就是……愛、愛情？」

「我？別開玩笑了……」突然，Phoebe驚呼一聲，伸出手指著Chandler的臉。

「嘿、嘿！妳的指甲快插進我眼珠裡了，眼珠是不需要裝飾用指甲的。」Chandler皺眉，將Phoebe的手輕拍開。

「我的天！你對Rachel？」Phoebe一臉的不可置信，但眼神裡卻閃著危險的期盼光芒。

「不，不是，那只是個比喻，而且我要跟Monica結婚了，記得嗎？」Chandler不耐的揮了揮手。

「喔……」Phoebe嘆了口氣，滿是毫不掩飾的失望，接著便起身拿著咖啡杯欲離去。

但在關門前，Phoebe又突然開口。

「真的不是對Rachel？」

「不是，謝謝！」Chandler嘆了口氣，這種問題果然不該去問女人的。

「哈囉？」Ross的聲音從話筒另一端響起。

「嗨，我是Chandler。」

「嘿，怎麼啦？Monica又搞飛機了？」有點幸災樂禍的白目笑聲響起。

「不是，我是來問你一個問題。」Chandler皺眉。

「喔，好吧，你問？」

「嗯……就是，你有沒有…欸…有沒有曾經……突然發現自己對朋友有過情愫？」像是想到稍早Phoebe的反應，Chandler趕緊又補上一句「……是對同性的！」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

「嗯，如果我沒搞錯的話，現在是有個男人在他即將結婚的前夕對他老婆的哥哥出櫃示愛？」

「不，絕對不是！謝謝你的回答！」Chandler趕緊掛上電話。

Chandler重重的嘆了口氣，得到結論，這種事誰也別問最好。

這天夜裡，Chandler始終無法睡去。

因為Joey就睡在他旁邊。

倒不是他對Joey說了或作了什麼，而是因為Joey把自己房間的床跳壞了，對，跳壞了。

床後的兩隻床角柱就這樣硬生生的斷裂了，恐怕是長久下來的衝擊終於在今天累積到了頂，一下子就裂開了。

Joey還因此讓手臂受到擦傷，雖然不願承認但Chandler整個就是感覺很心疼。

對，但他絕不承認，自己都要結婚了啊！承認這種事對誰都沒好處的。

「Chandler？你睡了嗎？」黑暗中，Joey的聲音出現。

「嗯？」

「我常在想啊，你真的是好人，真的喔。」

「喔？為什麼？」

「因為你是我最重要的好朋友，我愛你，真的。」

Chandler心一震，但很快就意會過來Joey的愛是指友情，Joey這個人一向是心裡想什麼嘴就直接說出來了。

也不管措詞是否適當，想到這，Chandler的嘴角不禁上揚了起來。

「嗯，我也是，告訴你，我愛死你了。」Chandler大笑著，用力摟抱住身邊的Joey，Joey也大笑著回抱。

但這可不是友愛，Chandler心裡想著，閉上了眼睛。

「嘿，我們會永遠在一起對吧，好伙伴！」

「當然，誰也不能將我們拆開啊。」Chandler低聲說著。

抱著Joey才發現他身上總有種淡淡的味道，像青草，又像太陽，很溫暖的味道。

難怪他的那些前女友們總是喜歡摟著他，想到那些前女友的樣子，Chandler竟感到有些不快，是忌妒嗎？

不，他倒也沒那麼在乎了……他只知道，他真的很愛懷裡的這傢伙。

三分鐘後。

「嘿，好伙伴？」Joey的聲音再度出現。

「嗯？」

「你抱得太緊了，這樣我不能睡覺。」

「喔、喔！抱歉！」

雖然最後他還是和Monica結婚了，但和Joey仍然密不可分，當然，他知道最好的狀態就是目前這樣。

以朋友的身份好好照顧Joey，即使他所作的早已遠超過朋友的範圍了，但他仍甘之如飴。

這種關係即使到了領養了雙胞胎，搬到了新房子裡也不會變。

「我真的捨不得離開你們。」

Joey很沮喪，雖然嘴上已經說放開了，可是他仍然無法接受他們這一群朋友要被打散的事實。

Chandler只是微笑，他早安排好了一切。

「你怎麼會以為這裡沒有喬伊的房間？」

「真的？」Joey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

真的，因為我們會永遠在一起啊。

Chandler笑著，又給了Joey一個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