贛文小説掠影
二十世紀中國遊記
原著:芥川龍之介
轉寫:贛語通訊社
序
支那遊記啷算是上天賜把【給】(或話懲罰與)吾新聞報道才能嗰產物。吾受大阪每日新聞社嗰托,且【在】大正十年[1]三月下旬至同年七月上旬箇【這】一百二十餘工【日·天】間遊歷上海/南京/九江/漢口/長沙/洛陽/北京/大同[2]/天津等地方。背路【後來·後面】歸去日本,《上海遊記》同《江南遊記》每工執筆一轉。《長江遊記》也是如咁進度但最終未寫正好、完成截稿。《北京日記抄》並吥【不】是一工一轉,但記得是用哩了兩工寫刮【完成】嗰。《雜信一束》嗰話基本上就是把吾寫且明信片登弄【上面】嗰就許【那】嗰樣收錄嗰。吥管啷話,吾且新聞報導上嗰活腔【活用原聰明之意】,就像閃火,至少是像芝居嗰舞臺閃光樣,閃映且文稿中。
大正十四年十月
芥川龍之介記
底本:「上海游記・江南游記」講談社文芸文庫、講談社
底本嗰親本:「芥川龍之介全集 第十三巻」岩波書店
寫正:贛語通訊社
校正:Source
2024年4月20日做成
北京日記抄
一 雍和宮
今【今日嗰合音】也還是等【被】中野江漢兄領到一下去口前【外面】耍,中邊連子【時候】出門去看雍和宮。喇嘛寺等【複數後綴】話實嗰吾是冇什興趣,吖【語氣詞,大呵氣】,簡直可以話有忽子【一點點】討嫌哩。但吥管啷話箇【這】也算是北京嗰一隻名所,要寫且【在】紀行上吥話,按道理也應當移身過去望眼。爺子【多爲男子自稱】也是得哩辛苦啊!
坐上張忽子垢落【髒(GuaiLai)】嗰黃包車,終於揚【大幅度動作】到哩門前,喝【語氣詞,些許不屑】,認真是只大廟。本來話到寺廟就只有一座大殿,但箇只喇嘛寺吥是,渠【無性別第三人稱】是由永祐殿、綏成殿、天王殿、法輪殿箇幾隻大殿攏且一下嗰組屋。而且跟日本嗰廟吥一樣,屋頂嫩黃,壁上彤紅,臺階用上哩大理石,還有石腦古【石塊】嗰獅子,青銅嗰惜字塔(支那人尊字之故,若是撿到寫有字嗰紙,就會掟【扔】進箇塔墶裡【裏面、輕快語感】,箇是中野兄嗰解釋。反正把箇想成帶忽子藝術感嗰青銅紙屑簍就做得),而且還立哩乾隆帝嗰“禦碑”,總體還是有些莊嚴。
在第六所東配殿,有四尊木雕嗰歡喜佛。把得堂守一枚銀腦子,渠就會挑開綉幔等【讓、使、許可】汝看。佛都是藍面赤發,背胛中生出些手來,用無數人頭做頸飾,要吾話,箇硬雄【丑】到冇影唄,怪物樣!
第一尊歡喜佛跨且遮哩身人皮嗰馬登弄【上面】,火口內含到只細【小】人;
第二尊把個象頭人身嗰女子蹗【踩】且腳下;
第三尊企【站立】到跟女客人【女人】肏屄;
第四尊也是吾最敬服嗰。渠先企且牛背上,然背【然後,從吉安地區借入詞匯】牛牯又跟到淫弄著仰睏且身下嗰女客人。
吥過該些歡喜佛一忽都未把人以淫靡之感。吥過是滿足丫世人遭劫【可恨、可惜】嗰好奇心。且歡喜佛邊上有只半張口嗰大熊,若是問究起來,噠嘛【可能、也許】也是什哩嗰象徵。熊像面前有武人兩個(刮青面頰手裡拿根烏毛槍),背路跟到兩頭細熊子。
記得行背【後來,撫州地區借詞】到哩甯阿殿。遠遠哩就聼到嗩呐聲,往内睃【偷瞄】丫,原來是兩個喇嘛和尚提只碩碩【碩大】哩嗰喇叭企且許【方位那】。箇喊叫做喇嘛嗰腦殼上要麽嫩黃要麽青紫,總是鼎頂三角毛帽,箇是吾人話屋裏話:話像打羅嗰麽【克制語氣詞】,望得又有忽子森【蠢笨】···。不過許嗰喇叭一吹還是把吾扯歸政治正確(ポリティカル・コレクトネス),話實心話,還是蠻像樣嗰。
跟到野生【贛地常見人名昵稱後綴】行走上哩撮【節、段】石板路子【輕快語氣後綴】,有個堂守企且萬福殿面前,揚【大幅度動作】啊子手邀吾等上去,墨狹嗰梯子登弄【上面】也有尊等被遮到嗰佛。話啦 堂守是不肯白白把簾子舞【寬汎指代所有動作】卸來等吾等【人稱複數】看。話要二十錢,少哩莫做聲,現人【丟人】。背路還是話到十錢,做得。幕布起開,面頰藍嗰、白嗰、黃嗰、赤嗰,還有馬怪嗰。一家長到幾雙手,手裏拿斧子嗰、弓嗰、還有揚到人腦殼跟人手嗰。下身也是,左鳥腳右獸腳,許嗰時代嗰抽象審美。內心評價一般(話是話腳下轆哩兩嗰人),爺走渠。野生一下就大聲著氣【生氣】:“汝家娘嗰策【騗】爺子【男子常用自稱】哈”。堂守愣舌【驚嚇狀】,関忍【立刻、馬上】話:“還有該個還有該個”。“該個”話嗰就是刮藍嗰卵子陰莖。高高哩號【擡起】起腦殼,但不為產子,光吊且在許哩幫到箇個【這個】堂手賺煙錢。遭劫嗰,箇也是喇嘛佛卵。
喇嘛寺面前有七家渠等許邊人開嗰店,喊【叫做】恆豐號。攏共三十餘人。一丫【一起、全部】從西藏過來。吾等行進去買哩副子(畫)。聼話一年賣得一萬二三,了甚了甚,箇喇嘛佬子搞錢活腔【聰明】啊。
[1] 大正十年為1921年,民國十年。
[2] 大同當時大概為察哈爾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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