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選擇從來都是開放的,「別無選擇」也是一種選擇

Davi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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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一個博士畢業生,雖然不是什麼名校,搬出來總是令身邊的人倍感壓力。而我總是自嘲的說,截至目前為止我最大的成就就是…身為一個笨蛋竟然能拿到博士學位,雖然博士不稀奇,但我可是笨蛋界中的博士呢!(外子:但還是個笨蛋)我天生就不是個聰明的孩子,記憶力不好、視覺辨識能力差、單純沒有心機、不擅與人應對、容易講錯話,並且,總是選擇旁人看起來奇怪的不聰明的道路。但我聰明的地方是,我知道自己笨,暸解自己不足之處,並且願意接受它、改變它。

第一次選擇是在考高中的時候。我每天寫日記,花了一段時間來"說服"老師讓我考五專,因為當時推甄是需要經過老師同意的。不想讀高中的理由顯而意見,因為我笨,除了數理之外每一科都準備得很辛苦--僅管成績看起來並不壞,我不想再痛苦三年,也不知道讀高中的意義何在。另一方面,我對電腦是很有興趣的,國中開始便自學做網頁,它成了我假日打發時間的玩具。最後我答應了老師的條件,考上景美女中,讓學校宣傳他們的升學率,榜單大大地寫著我考上了景美女中,但我除了考試再也沒去過那所學校,我跑去台北商專資管系報到。在五專的這五年我過得很快樂,除了學習一技之長,同學們的感情也很好,每隔幾年就會舉辦一次同學會。

第二次是在考碩士的時候。我天生就是工程師頭腦,不擅長與人溝通,卻擅長和電腦溝通,學校教的組合語言從來都不是問題。但是,我發現科技始終是為人服務的,如果我不懂人,要如何做出受人喜歡的產品?所以我沒有選擇排名更好的學校,而是留在充滿人文素養的母校--那是我極度缺乏的東西。因為對研究有興趣而決定讀博士,當時碩士的指導教授跑去頂尖大學任教,也問幾位同學要不要一起去,有的同學去了,但我沒有,因為我最想要的東西不在那裡。最近我在Medium發表了幾篇關於人際關係與溝通的文章, 也可以算是我學習的成果:從一個對人無感的自閉症工程師,到能夠負責溝通協調的專案管理師。

最後,也許是最令人跌破眼鏡的是,我嫁給了一個只有高中學歷的老公。你問我家人不反對嗎?我那大學畢業的母親也嫁了一個沒見過她的盲人,相較之下我的選擇要好得多。外子比一般人更懂得處理感情與溝通的事情,所以我們平常聽聞到的各種感情問題與困擾,在我們的身上從來不曾發生過。我的父母對我們是採取放任教育,只要不變壞,就讓我們出去闖,必要的時候給予提點,出事了再來善後。也許這不是個好方式,但他們不太會干涉我們的選擇。因為一直以來我的父母都要求我們要自己選擇,並且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所以我們"必須"仔細思考,什麼樣的選擇才是自己想要的。

我的博士論文開發了一套生涯輔導系統,想要替那些對未來感到迷惘的大學生指點迷津。這類的系統通常有幾個功能,包括測驗自己適合的職業,並且提供職業相關的資訊。但是做完研究後我就發現,這些系統其實沒什麼用處,因為這些學生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甚至根本不暸解自己,他們需要的不是就業輔導,而是自我探索的課程。所以很多人都說,我們的教育只是在培養考試的機器,這些學生大部份的時間都在應付考試,那裡有時間思考自己、思考未來?有的人可能就放棄思考了,識時務者為俊傑,想太多可能還要承擔來自家庭與學校的壓力。我總是鼓勵每個遇見的人,做他們有興趣的事情,但是有多少人能夠做到?也是有人為了安逸而放棄夢想,逃避雖然可恥但很有用。

只有資質好,人生才有選擇嗎?對我來說是否定的,因為我的資質並不好,但我一直都在選擇。 @Ti W. 提到很多人不知道未來有什麼路可以走,這固然是一個問題,但我覺得最根本的原因是,大部份的人在小時候不曾做過選擇/決定,卻要在上大學的時候突然為自己往後的人生做出決定。即使找到興趣做出決定,"環境"也不見得允許,因為反抗環境太辛苦了,只好任由環境來決定我們的未來……只有少數人有勇氣逆流而上。

「選擇」 一直都在,人人都有選擇的權利, 從每天想吃什麼到人生大事,我們一直在做選擇。但是,每個人的選擇都會互相影響,為我們的選擇帶來不同後果。所以我們需要的是承擔選擇的勇氣,尊重他人選擇的胸襟。事情想不通?那你有嘗試花更多時間--幾天甚至幾個月的時間來繼續思考一件事情嗎?雖然這一次我要想很久,但下一次就可以想得快一些。熟能生巧,我就是那個努力的笨蛋。有人說努力也是一種天賦,那就是我第二個聰明的地方。雖然我不是世人眼中的成功人士,但我對自己的生活很滿足,我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做自己想做的事。對我的父母來說,看著我們平平安安健康快樂,那也就足夠了。

CC BY-NC-ND 2.0 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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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vina《用邏輯改變世界》Podcast製作人。 這是一個分享邏輯與批判性思考的頻道,專注於如何將之應用到生活中的具體做法,提升個人視野並暸解現實生活的遊戲規則。 如果對這些分享有興趣,歡迎收聽Podcast或訂閱VOCUS專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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