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個小丑

說到小丑，我腦海中第一個湧現出來的是黑澤明《亂》裡的狂阿彌。

陪伴在君主身邊，在君主面臨重大事件將要做出重要抉擇的時候，以玩笑、嘲諷等滑稽甚至荒謬的方式引入不同視角、引發思考，這個職務，叫做弄臣。《亂》是改編《李爾王》的故事，弄臣的角色源自歐洲宮廷的jester。

維基百科上“弄臣”條目有記載：

弄臣往往是宮廷中唯一享有言論自由的人（all-licensed fool），文學、傳說中他們常被塑造成「談言微中，亦可以解紛」的諷諫者，例如莎劇裡的一眾弄人，以及史記裡記述的優孟和優旃，他們常利用了滑稽的諷刺功能向君王諫言，此類人在中國古代多稱之「俳優」。

近代社會大眾媒體發展起來之後，諷刺統治者及時事的行為不再集中在某個官職上，被藝人通過大眾媒體的形式傳承。Mr Bean扮演者Rowan Atkinson早期創作並出演的《The Black Adder》縱貫英國歷史，嘲諷不同歷史時期的人物和行事。

早年香港電台《頭條新聞》節目中有兩任主持也是形象格外鮮明的。我指的不是太后和小豪子（這兩位當然非常出色），而是超人和羅啟新。超人林超榮已於2023年12月逝世。非常遺憾現在《頭條新聞》已經停止製作。

仍能包容和接受嘲諷和批評，無論引人發笑還是讓人汗顏，還是看回歐美。推薦Diane Morgan出演的《cunk on earth》，值得一看。

互聯網時代，表達的可能性從大眾媒體釋放到每一個擁有聯網設備的用戶手上，嘲諷的行為也普及化。蘇聯笑話就是極權國家機器下普通民眾共同創作的嘲諷，現在的社交媒體上也不乏各種個人表達，以文字、圖片、視頻、meme的各種形式創作和流傳。現在，每個人都可以是發出聲音的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