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筆記】「只要他身上還有死刑 台灣的戒嚴就沒有真正結束! 」—《流氓王信福》

WencheW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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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2011年開始,包含江國慶、蘇建和、徐自強與鄭性澤等,部分冤案獲得平反,也讓人開始對司法改革產生希望。然而,我們經常忽略這些案例只是少數,儘管轉變已經開始,仍舊有許多冤案的受難者仍在牢獄中,甚至已經死去,而屬於他們的正義卻依舊遙遙無期。其中,身為台灣現今最高齡死刑犯的王信福,正是其中之一。
在這一切發生之前,王信福是木工學徒,家住平等街,狹長房舍裡有包容的媽媽與天真的妹妹,後院種滿花草。十八歲以後,就在一個又一個外島之間漂流,真的成為「流」氓。他是暗影以外的闇影,流向島外之島,困坐牢中之牢;漫長的漂流裡,他心之所繫,無非是:重回平等街。

從2011年開始,包含江國慶、蘇建和、徐自強與鄭性澤等,部分冤案獲得平反,也讓人開始對司法改革產生希望。然而,我們經常忽略這些案例只是少數,儘管轉變已經開始,仍舊有許多冤案的受難者仍在牢獄中,甚至已經死去,而屬於他們的正義卻依舊遙遙無期。其中,身為台灣現今最高齡死刑犯的王信福,正是其中之一。

他是流氓 同時也是冤獄受難者

儘管如此,當看到《流氓王信福》的書名,或許會讓不少人產生疑惑,明知道戒嚴時代的冤案並不會挑對象,卻還是難免對於「為流氓平反」,有一些先入為主的想法。然而,藉由長期關注人權議題的作者張娟芳一步步抽絲剝繭,讀者將看到的將不只是這起案件在審判時的種種疑點、王信福的人物故事,還有在蔣介石威權政府時期,將台灣人民「流氓化」,以方便進行統治的血腥歷史背景。

王信福個人的流氓史,是從長頭髮花襯衫開始的。

那時他在木材廠當學徒,也和朋友一起在嘉義車站前為計程車拉客。這段期間可能是王信福最快樂的日子,但是他的生活樂趣,不是六〇、七〇年代的威權體制所能容忍的。

就結論而言,《流氓王信福》是本精彩、豐富的作品。不論是其中藉由虛構,由王信福家屬的視角講述他的故事、邏輯式地討論判決的疑點,或者是旁徵博引介紹當時的時代背景,它介紹的是一個罪犯如何「被流氓」的人生;一起在戒嚴時期有瑕疵,如今卻遲遲無法翻案的死刑宣判;以及一段不被主流社會所關注,卻是轉型正義重要拼圖的歷史。

最年長死刑犯背後的冤案 起緣於戒嚴「流氓」政策

「轉型正義的對象通常是清白的民眾」,《流氓王信福》的出現,在兩種層面上挑戰了這樣的刻板印象。不只是因為國家暴力(包含司法審判與戒嚴時期的行政壓迫)並不會因為看到壞人就轉彎,在那個年代,甚至就連「清白」的標準,都經常只是政治上分別敵我的工具。

而在戒嚴時期的冤獄令人憤慨的同時,但更讓人感到無奈的,或許是在物是人非的情況下,加以王信福本身「流氓」標籤所帶來的偏見,讓他的翻案縱使充滿根據,過程卻無比艱辛。儘管如今已經沒有超越憲法的威權存在,但取而代之的輿論,及只注重聳動的媒體,又何嘗不是另一種威權?

芷嫻說:「過去已經過去了,我們相信現在這個案件,信福大哥真的是被冤枉的。」

「那是我們自己在這邊講人權,外面的人都不是這樣想的。」還是笑嘻嘻的。


在討論廢死之前 台灣司法「轉骨」之路

連國小都沒有畢業、從18歲就過著被到處流放、壓榨勞力的生活,自嘲完全沒有自力救濟能力的王信福,想要對抗法律元國家,就如同封面上推著巨石的渺小人影,而一次次的上訴駁回,更讓這位現實中的薛西弗斯,只能繼續用盡力氣讓自己不被現實無情碾壓。

在台灣,「廢死」時最具爭議性的議題之一,但在進行各種正反辯論之前,許多人或許都忽略了一個最關鍵的議題:「我們真的能夠相信司法嗎?」根據2022年台灣民意基金會的調查,至今仍有逾4成的民眾不滿意司法改革的成效,不久後將施行的國民法官制度,勢必也將面臨不少的挑戰。

只要他身上還有死刑,臺灣的戒嚴就沒有真正結束!

在推薦序中,促進轉型正義委員會委員彭仁郁以「轉骨」,比喻王信福案例的重要性或許再貼切不過。儘管歷經層層選拔法官也是人,但只要是人都會犯錯,與其期待不犯錯的司法,更實際的或許是打造一個「知錯能改」的環境。而《流氓王信福》的出現,也提醒了我們,唯有通盤檢討戒嚴時期的一切不當作為,台灣的司法改革與轉型正義才能夠再向前邁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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