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古拉·普桑:《所羅門的審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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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羅門(大衛繼承人)的御座前,兩個婦人依次發言,第一個說 : 我和這婦人同住一間屋,我生下一個孩子,三天后,這個婦人也生下一個孩子,夜間她把兒子壓死了,之後把我身邊的兒子抱去,把死去的兒子放在我的懷裡。第二個婦人立即用同樣的故事反駁!所羅門厲聲喝道:給我一把劍!將孩子劈成兩半,兩婦平分。第一個婦人立即祈求寬恕孩子,第二個卻願意接受裁決。所羅門斷言道 : 將孩子給第一個婦人,她才是真正的母親。
尼古拉·普桑,《所羅門的審判》,1649, 布上油畫, 101 x 150 cm, 法國巴黎盧浮宮

這幅畫是1649年尼古拉·普桑(1594-1665)在羅馬生活和工作之際為里昂銀行家讓·波內勒(Jean Pointel)創作的。後者是一位狂熱的收藏家,也已經擁有很多普桑的作品。儘管當時普桑遠離故土,但在法國則依然有威望。

擅長宗教題材的普桑,在此幅畫中展現了其一絲不苟的構圖技巧。無數次的素描勾畫,以及製作微型劇場模型,在裡面安放迷你蠟像來嘗試各種人物佈局,畫家將所有人物精心安置在畫面的每個空間,也是通過同樣嚴謹的手法,安排了光和影的效果。

於是,畫家終於將所有的角色理想地分佈在一個金子塔結構的畫面裡。金字塔的頂端是國王所羅門,他的寶座兩邊分別密集著其他人物,地上則是兩位處於困境的婦人。所有的人物,都按照意大利十五世紀的構圖原則,被安排在一個嚴密的建築框架裡,而兩根垂直的柱子則讓整個框架生機盎然,格子狀的地面則延伸了畫面的縱深空間。

所羅門端坐在雕刻著一對鷹翼怪獸的淺浮雕的寶座上。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只有眼睛和雙手與他的沉思背道而馳。於是右手命令執行裁決而左手卻延緩著判決。

尼古拉·普桑,《所羅門的審判》,1649, 布上油畫, 101 x 150 cm, 局部,法國巴黎盧浮宮

地上的兩位母親,她們戲劇性的一言一行證明了畫家的創作熱情。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匯集的人群猶如一個歌詠悲劇的古典唱詩班,他們所有的內心情感都流露在臉上,也呈現於他們的舉止中。

尼古拉·普桑,《所羅門的審判》,1649, 布上油畫, 101 x 150 cm, 局部,法國巴黎盧浮宮

畫面左邊的好母親, 藍黃相間的鮮亮著裝如同一位宗教人物。她張開雙臂示意對禱告的絕望,但也在作最後的祈求,這個姿勢要比隱藏於暗處的側臉更具表現力。慈母這一形象體現了普桑對拉斐爾(Raphaël)藝術的緬懷。在普桑的大多數作品裡,衣服的用色至關重要。

畫面右邊的壞母親,抱著死嬰的婦人,死屍般的臉色流露出歲月的印痕和身體的孱弱,臟兮兮的紅綠搭配,讓我們感到厭惡。但畫家卻賦予她更多的人性的一面,所以在她充滿仇恨的瘋狂眼神和緊繃手指裡,觀者會感受到一種因極度可怕的噩運而迸發出來的苦衷。

所羅門的右面,就在那個正準備被砍殺嬰兒的上面,一位老叟因他矜持的表情而與眾不同。他好似在遠處觀看著這場審判,甚至是在場景之外,宛如一位觀眾見證著這人類的瘋狂。

尼古拉·普桑,《所羅門的審判》,1649, 布上油畫, 101 x 150 cm, 局部,法國巴黎盧浮宮

畫面最右端,一個受驚的婦人,她將頭轉向緊緊拽著她衣服的孩子,驚恐萬狀。當她看著自己的孩子時,也許會想到有朝一日她也會遇上類似的可怕境遇。她退卻的姿勢和畫面最左端的同樣無比沮喪的士兵呼應。

尼古拉·普桑,《所羅門的審判》,1649, 布上油畫, 101 x 150 cm, 局部,法國巴黎盧浮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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