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3.步兵第五十四联队概况/5.1.4. 刘老庄战斗考证
对于以上所述这种除了宣传内容外,缺乏确凿史料记录的战斗,若想还原其真面貌,应该采取国际对比研究的手法,去调查核实日军方面的史料。至今所不能了解,掌握的敌情(日军出动人数,参战人数,战斗实态)和战果,也应按敌情,战损自报的原则,从日方的战史资料中寻找答案。为了澄清刘老庄战斗的真相,补充单方向战史记录中的不足,下面介绍一下日军有关此战斗的战史档案。
先简单介绍一下参战部队,步兵第五十四联队概况。
步兵第五十四联队于1905年创建,属于小仓(福冈)的第十四师团,曾参加过日俄战争。战后1907年第十七师团在冈山新建时转属其管辖,1908年冈山市伊岛村兵营(津岛兵营,现冈山大学所在地)完工后,与第十七师团本部一起进驻冈山,成为冈山地区最早的乡土联队。第十七师团下属步兵第三十三,第三十四两个旅团。第四十一(广岛),第五十四(冈山)第二十一(滨田),第六十三(广岛)四个步兵联队。这四个步兵联队,之后的八年抗战中都是在中国大陆最知名的日军部队,作为抗日战争的反面形象,出现在多数历史记录和横店剧本中。步兵第二十一联队(滨田联队,1924年后转属第五师团)是平型关大捷(共产党八路军的首战大捷) 与平型关战役(国民党军)中的重要的角色,步兵第六十三联队则是台儿庄大战(国民党军的首次大捷)的城内攻坚主角。步兵第五十四联队(第二次组建后)第一大队,是苏北新四军刘老庄战斗中敌方对手。
第十七师团于1924年宇垣裁军时被解散。建制取消后,步兵第四十一联队转驻福山,和转驻滨田的步兵第二十一联队一起并归第五师团(广岛)管辖。步兵第六十三联队(转驻松江)并入第十师团(姬路)。此时唯一被取消建制的是冈山的步兵第五十四联队。因为裁军的主导者宇垣一成陆相(1868-1956)是冈山县出身,为了镇静军部全体对裁军政策的愤懑,忍痛先裁割了自己出身地的步兵联队。
步兵第五十四联队解散后,1924年姬路第十师团主力的步兵第十联队(原驻姬路城下三之丸内)进驻冈山津岛兵营,成为冈山第二代乡土联队。第十七师团解散同时第三十四旅团建制被取消,但津岛兵营的步兵第三十三旅团被保留下来,转入第十师团麾下。旧师团司令部等设施也被步兵第三十三旅团接管,下属有第十(冈山),第六十三(松江)两个步兵联队。卢沟桥事变后1937年8月,田岛荣次郎少将率步兵第三十三旅团从冈山军营出发赴大陆作战,部队名称田岛支队(1937.8-1938.2),属北支那方面军第二军(西尾寿造中将),是在津浦线的静海,马厂,沧县,德县与宋哲元部作战的日军(第十师团,矶谷廉介中将)主力之一。1937年底,强渡黄河进入山东省,1938年3月易名濑谷支队,与广岛的第五师团(同为第二军麾下的主力)东西配合沿津浦线南下作战,参加了滕县,临城,台儿庄,徐州等大型作战,与第五师团同为“北支那方面军”初年度死伤损失最惨重的部队。
由于战局的扩大和兵员不足,1938年7月,大本营复活了被裁减的第十七师团建制。新建第十七师团(三单位制乙师团)下属步兵第五十三(大阪),五十四(姬路),八十一(龙山)三个步兵联队。第五十四联队建制此时复活,新组建地在姬路附近青野原驻屯地。
恢复建制的师团其他还有第十三(仙台),十五(名古屋),十八(久留米)师团,由于牌子老,有地缘,血统基础,1936年即被列入陆军省「軍備充実計画ノ大綱」中的动员名单(最优先恢复建制部队)。在骨干,人力,物力资源面有保证(由第十师团留守部担任组建),所以同为特设(乙)师团,比起前后新组建的第百字号师团(如101D,108D,109D, 110D,114D)等在人员素质,武器种类,数量面要正规一筹。
第十七师团下属的3个步兵联队中,第五十三联队在大坂组建,第八十一联队在朝鲜龙山组建,第五十四联队在兵库青野原组建[1]。是新战略构想中的三单位乙师团编制,兵员数和武器装备面比起甲师团相对薄弱。除了短缺一个步兵联队外,联队的编制定员数也被减少四分之一。按1937年的编制表,乙师团联队理论定员数为3222名[2],但实际上达不到此数字。参考1938年4月同时组编的步兵第五十三联队,和第八十一联队的记录,可得知实际编成时联队总员数2909名,其中将校100名,马176匹。联队下有3个步兵大队,12个步兵中队,3个重机枪中队(各8挺),3个步兵炮小队(92式步兵炮各2门),一个联队炮中队(41式山炮2门,94式速射炮4门)[3]。比起甲师团,除了兵员数量外,每联队还短缺两门火炮。 全体虽然如此,但各联队的武器装备,比起在华北地域与共产党八路军作战的百字号联队,独立混成旅团等,却要强得多。
5.1.4. 刘老庄战斗考证
史料的价值判断:前出胡卓然提供的“日方史料”到底是怎样描写了刘老庄战斗?以下是笔者去掉有色眼镜和御用立场,对同一资料的客观分析,解释。
《刘老庄的战斗》一文,来自《步兵第五十四联队史》中《六塘河作战》一节 ,作者是联队史编者之一池田八郎。刘老庄战斗的亲身体验者,参加作战时职务为第一大队步兵炮小队长。
有关“联队史”类书籍的价值,笔者在《日军的战史记录和台儿庄败北论》一文 中已有过详细介绍[4]。即联队史类的记述并不属于第一手史料,但可称为第二手加工史料。引用,叙述过程中会出现部分失真,所以不像战斗详报那样准确,不能过分信用。使用时必须顺藤摸瓜,找出,并比较其使用的原始资料。引用联队史记录作证时,必须先判断所记述部分是编辑者的综述,还是原史料的直接引用;材料是来自于回忆录类,还是来自于战斗详报,阵中日志等文献。若是前者,即使是当事人的证言也绝不能轻信。必须再取得佐证。
从此点判断,《刘老庄的战斗》一文不是战斗详报,缺乏许多重要内容,如作战时间(资料甚至没有标明作战日期),具体地点,地形,命令文,作战部署,人数,敌情报告(部队番号,指挥官姓名,数量),敌遗弃死尸数量,消耗弹药等。一面又可以说此材料也不是个人的记忆,有一定代表性,提供了不少重要的基本情报,还有能了解作战部署的要图。执笔者池田八郎在编辑说明中写道,
“副史(战斗记录部分)是我借用了田坂联队长收集,记录,保存的战斗详报等文件,经长期精心的编辑作业集成。因作为史实价值连城,所以尽量保持不改变其原貌”(48页)。
从此记述判断,原资料的存在,和池田本人的编史态度看还是可信赖的。刘老庄的歼灭战斗,对步兵第五十四联队来说是一个成功的模范歼敌战例,所以联队史中也引其为自豪。笔者考虑,联队当时应有过详细的战斗详报记录,军内也应有过战例记录。问题在此类记录由于日本的败战而逸散。据笔者调查,防卫省的战史资料中,现在并没有《六塘河作战》的战斗详报记录。所以,联队史记录内容虽科学性不高,但可谓独一份的文字记录。又附有重要的战斗略图,相对看还是有一定价值的。至少比经年的回顾谈,口述还原要强得多。缺点只是基本情报记录不全。
2.用兵数量和武器
首先要掌握的是战斗当天日军实际上投入刘老庄战斗的兵力。不能像前述胡卓然那样,去计算第五十四联队编制上的总兵力(所谓3000余),而是战斗中实际使用的部分。按联队史资料记载,此扫荡中第二大队与联队分别行动,在黄营圩(今日黄圩镇),唐寨(今日唐集镇)方面扫荡,并没有与联队一起行动。且各大队,联队的根据地(联队本部驻海州,第一大队本部驻淮阴,第二大队本部驻响水口,第三大队本部驻东海,另外有8个中队也分驻各地),也必定有相当部分(约1/3至半数)的留守部队[5]。按此计算,联队即使出动了两大队,实际人员也不会超出1500人。且实际上仅将其中的一半强,投入了战斗。按资料内容和作战图判断,从始至终,日方投入战斗的部队仅仅是第一大队(照沼清松大尉)的三个中队,第三大队的一个中队。实际等于一个大队(四个中队)的战斗力。附有二至三门火炮。资料中虽然记载了“联队主力”(本部,第三大队)后来到达的事实,但从部署上看,并没有都投入战斗(仅投入了一中队)。因为敌手(十九团第四连)数量少,一大队兵力已足以应付,没有动用更多兵力必要。
参加作战的第一大队共有多少兵员?按1937年的步兵乙联队的编制表,编制上每大队的战斗员为871名,一中队编制192名 。实际上远不足于此数。《步兵第五十四联队史》中(182页)记录了1942年8月,同联队第三大队参加浙赣作战时编制现状(混成原田支队),可作为一个参考。可见第三大队编成时有人员765名,同步兵第八十一联队第三大队人员为719名。约750余名兵员,4挺重机枪,1至2门步兵炮,一门联队炮,可以称为是大队满员时战斗力的参考数据。而刘老庄战斗中不是满员状态,各队肯定留下了近半数的根据地留守部队。
从联队史中的作战略图判断,3月18日刘老庄战斗中,被投入战斗的部队为第一大队主力的第一,二,三中队,及第三大队的第九中队,合计四个中队。重火器从作战图中可判断有重机枪一挺,步兵炮(九二式)一门,联队炮(四一式山炮)一门[6]。推测人员总数400余名,突击部队为100名(第九中队)。
此外有没有“伪军”?亦是一个争议问题。据笔者接触的多种资料,日军主力部队的运动战中不会有伪军出现。但敌后方的讨伐作战,地方治安战中,经常使用当地日伪组织,武装。这点,一般都可以在日军的战斗记录中确认。比如《步兵第五十四联队史》209页中出现的“李东海大队(归顺兵800名)”的记载,212页出现的 “和平军与县警百名”的记载, 218页中出现的 “自卫团”的记载等,都可以确定是协力的伪军组织。此类部队,只要参加扫荡作战,日军肯定会留下人数记录。1942年5月11日至14日山本登中尉指挥的“三岔河的战斗”的战斗序列中,就出现有“和平军约30名”的记载,人数算入讨伐队编成总数中(191页)。但刘老庄战斗中,没有这种记录,只出现 “苦力约200名”。亦没有苦力被卷入战斗的任何描写。此200名苦力当然不是伪军,也不会有武器,应是扫荡作战中日军征用拉车,搬运物资,或作为诱敌对象的民夫。其作用,在战斗图中标注的也很清楚,即同大队行李车队一起,在“平地前进”,作为“诱敌目标” [7]。所以刘老庄战斗中有伪军参入的说法并不正确,至少没有任何可以佐证其存在的资料存在。但不否定有极少数的翻译,带路向导。
日军部署情况
从下图的部署看,日军是在进行拉网式讨伐。按本资料记载,《六塘河作战》是17师团在自己的警备区域中进行的协同扫荡。1943年3月16日至4月6日间实施。目的是“彻底扫讨洪泽湖东北地域的新四军”。部队从泾河镇出发经孙家圩,刘老庄,指向沭阳,从南向北,实行拉网式扫荡。师团全体分为几个纵队同时前进,照沼大尉指挥的步54第一大队位置于最左端(西端)。每一大队又散开在东西约3-500米、南北约800米-1000米的范围内搜索前进。为了不让敌方察觉,部队主力都隐蔽在交通壕内行军。各队除一名在平地监视敌情和负责与各队联络的士兵外,地面部队全体只有炮队的一小部分约10名(炮身也在壕内)和“200名苦力”在平地诱敌。
交通壕是战时苏北地区的一种形于道路的特殊露天工事,四通八达。在接近刘老庄前,池田八郎指挥的大队炮小队一部于平地前进的理由,除指挥,监视苦力队行动外,还有观测,侦察敌情任务。实际上首先发现敌情的就是炮兵的眺望镜。此时为清晨,浓雾弥漫,视界约100米前后。之后浓雾逐渐消散。在视界可达600米前后时,平地行进中的大队炮小队人员发现了“由右向左”急行军中的敌大部队。可考虑,此从东向西移动的大部队即日軍所稱敵主力(第三师第七旅第十九团)的一部,之前宿营于刘老庄,由于睡眠中疏忽敌情,天明前才接到报告,刚刚脱出村庄不久。第一大队位于联队拉网的最西端,也就是说同行的第十九团主力大部分已经脱出了日军的布网范围。从此点看,可认为第四连并不是在掩护撤退,实际上与主力部队一起行动,只不过位置在后(后卫部队)。新四军方面自己也留下了村民自主撤离后才在梦中发现敌情的记录,所以如今常见的四连为了掩护村民,部队主力撤退,留在刘老庄村内伏击日军的说法不能成立。
战斗过程
大队炮小队发现敌情准备作战的同时,在壕内前进的尖兵小队(第二中队的森田小队)与一部分新四军在壕底遭遇,随即进入战斗。遭遇地点记载为壕内的拐角部。
从地图判断,遭遇战地点是一个复杂的六岔路口(包括四连退入的死壕)。森田小队的奋战将十九团部队分截为两段,前方大部队向西退走(图左方F)。一小部分(第四连,图中F)被堵在壕内拐角部路口,形成对峙。对峙的同时,第一大队迅速展开,从地面对第四连形成包围。迫使被截断的第四连退入一条没有出口的死壕,日军称“袋冢”。当日军发现第四连进入死路后,松了口气,在严密包围封锁的状态下,大队长召集部下,商讨如何“料理”(处置)这“袋中之鼠” [8]。
商讨后,大队长决定在地面形成严密火力封锁的状态下,以炮击将敌一步步压至死壕尽头,最后展开突击。从作战图看,此时第一,第三中队和大队本部,在死壕东端展开。封锁壕顶部并预备截击突击时向反方向突围的第四连残部。第二中队堵在拐角处壕口,这是交通壕的唯一出路。重机枪和大队炮也配置在此,封锁壕口,并炮击壕内之敌迫使其退向死壕尽头。第九中队(第三大队所属)配置在壕的西面担任突击任务。
使用的作战部队全体为四个中队(合计约400名左右),另外有大队的重机枪中队(92式重机枪4挺),一个步兵炮小队(1-2门九二式步兵炮),还有一门警备用的联队炮(RiA,41式山炮),炮口对向第十九团撤去的西方,推测目的是预防敌军主力的回援。
此为典型的歼灭战部署,日军至少5倍于四连,火力也处于绝对优势状态。在此状况下被包围压制在死壕沟底的第四连没有任何抵抗,或突围的可能。所以突击前大队长照沼大尉决定暂时停战。池田八郎和翻译申得瑞一同,
举着白旗前进到距敌50米处劝降,云‘放下武器自动站出来投降着可保住一命'。可是四连的回答,却是对军使射击的枪声。见劝降无效,军使宣告‘战斗再开,抵抗者格杀勿论'(同前)。
突击前(具体时间不明),联队主力也闻枪炮声赶来,集结于刘老庄战斗现场附近。从地图看,并没有部署的迹象、而是停留在后方一线观战,并架起联队炮,警惕敌援军(已撤走的第十九团主力)到来。靠现部署中的约500名战斗员,最后突击已稳操胜券。
实际参加突击的部队仅为第九中队的约百名。在支援炮火的“第五发炮弹在突击队员钢盔前不远刚炸裂后,队员按步炮协定规定(第五发为突击信号)顶着爆炸的风压间不容发一举突入壕内”。“除一名脱出壕外被我拦截火力击毙者外,壕内之敌全部成为我刺刀之血锈”。
一面,此突击中,率先带领突击的船越中队长也在进入壕前中弹倒毙。此日,联队史中记录此战斗中有两门死亡。其中一名即是带队突击的船越正大尉,突击中中弹倒在壕外。另外一名被记录为中地政美曹长(205页)。中地的职掌是联队本部书记(文书),属非战斗员。此人死于1943年3月18日的记录(战后了行政资料)不会有错。但是否参加了战斗,是否真死于突击战斗中不明。笔者考虑,称中地曹长战死于刘老庄的根据,来自对中地死亡日期的判断。即战后调查行政资料时,发现了18日中地曹长的死亡。可到底死在何处?是战死还是病死?并不见资料的佐证(联队史的战没者名簿记录并不详细)。此问题还有待进一步考证。
联队史记录中不仅没有记载刘老庄战斗的日期,具体时间,对最终歼敌人数也没详细统计。仅称毙敌“约200”名。另记载《六塘河作战》全体,“敌遗弃尸体” 284具。对己方部队的负伤者数也称“不详”。此为联队史中此段记录的最大弱点。若原资料是战斗详报,应出现负伤者数和缴获敌武器数字,或任意的歼敌战果报告(正式统计表中不会有此项内容),更不会有日期,时间的记载遗漏。
一面,由于记录者池田八郎是步兵炮小队长,所以对自己消耗的弹药63发记忆的很清楚。并称此战斗如同《步兵操典》的规定一样,实施的非常成功。若参考陆军《步兵操典》有关步炮协同突击的部分,第190-191款云:
中队长应使部下全体彻底理解炮兵射击要领,在最后突击前的支援射击开始时,命第一线小队前进,位于我炮弹集中部位后,在最后一发炮弹发射后,不失时机紧接炮火突入敌阵…中队长应身先士卒在最先头全力指挥突击。此时中队长的勇敢作为,是鼓舞部下奋起取胜的第一步 [9]。
可见联队史所指的模范之处是默契的步炮协同,和中队长身先士卒的阵前指挥。
5.1.5. 刘老庄战斗再评价
以上资料虽有缺陷,但基本上记录了从前不为人所知的刘老庄战斗的部分细节。补充了国内无可靠文字史料的弱点。从中可得知:
一,日军投入战斗的总兵力约4-500名,使用了1-2门步兵炮(联队炮没有使用),4挺重机枪。此外还有约200名被作为诱饵的,运输队苦力的存在。
二,四连是新四军第十九团后卫。十九团因疏忽敌情,侦察不周,在日军到达前才不久才匆忙开刘老庄西进撤退。行进中尾部的第四连,不幸被提前赶到的日军尖兵截断,遭遇战中被迫入死壕。即并不是为了掩护主力,群众不撤(在刘老庄抵抗),而是与主力同行中位于尾部,被突然出现之敌截断。
三,从地形,人数,火力面看,第一大队的约500名战斗员,两门炮,4挺重机枪对死壕内第四连82名成员形成包围,具有绝对优势。所以才停战进行劝降,希望达到策反(宣抚)效果。此劝降被四连拒绝。
四,突击部队为第九中队约百余名。如步兵操典规定一样,一次成功。并未受到顽强抵抗,也不见销毁武器行为。壕内的所谓“肉搏”对第四连指战员来说是一个十分凄惨的景象。残存者在未形成有效抵抗的情况下被全部残杀。战斗过程中,联队史记载第九中队长船越大尉和中地曹长两名战死(笔者对中地曹长的死因存疑),负伤者数不详。
在利用日军资料澄清了刘老庄连“打退敌五次冲锋,毙伤日军170余人”的记录不实后,继续表彰其英雄行为的目的,仅剩下一条,即忠于祖国,不受敌劝降的殉国精神。从前述笔者的分析看,战绩仅仅是装潢,此精神,才是刘老庄连的事迹之所以被宣传至今的价值所在。但也只是在当时的历史背景下发生的一时性价值。笔者认为,今日可以以刘老庄连的事迹,教育后人缅怀先烈,纪念抗战,但没有继续鼓吹此殉国精神的必要。在21世纪,世界各国能遵守日内瓦公约(保护优待俘虏,救护伤病,中国于1956年加入此公约)的今天,这种落后于时代的封建精神是否值得赞美,那还是另一个问题。实际上,此战例与狼牙山五壮士同样,已别有用心地被利用在对专制政党、独裁国家的忠诚教育面。今日,若不对年轻的兵士进行日内瓦公约教育,继续鼓吹这种封建式自杀精神的话,如同战前日本的军国主义一样,弘扬的只是一种时代的错误,象征的也只是国家和军队的残酷,野蛮。
[1] 『歩兵第五十四聯隊史』歩兵第五十四聯隊史刊行委員会編、1989年,51頁。
[2] 「歩兵(乙)聯隊(車輌)編制表」、JACAR:C01007658600100-101/440.
[3] 『鳥取綜合聯隊史』鳥取綜合聯隊史刊行委員会, 1983年、 764-765頁。『歩兵第八十一联队志』同编纂委员会、1985年、15頁。
[4] 「日本軍の戦史記録と台児庄敗北論」『岡山大学文学部紀要』63号、2015-07 / 31-47頁。
[5] 参考步兵第五十四联队警备配置图『歩兵第五十四聯隊史』歩兵第五十四聯隊史刊行委員会編、1989年,212页,166页。
[6] 由于此图简图又是后来做成的示意图,所以武器数量等情报并不一定准确。机枪标识可认为是阵地示意。实际上轻机枪每中队装备6挺,全大队的重机枪也应有4挺存在。
[7] 「囮として苦力約200名と兵十名はが壕外を歩いていた」『鳥取綜合聯隊史』同編集委員会、1983年、902頁。
[8]『鳥取綜合聯隊史』鳥取綜合聯隊史刊行委員会, 1983年、902頁。
[9]『歩兵操典』川流堂,昭和15年,98-9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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