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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空野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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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載:戰後小說(三十三)

如空野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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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某日

農業勞動就是每天都重復同樣一件事。但若要仔細看,勞動種類也會一點點發生變化。不知什麼時候做過的農活會發芽,一天天展現成果。把它收穫了,忙著準備下一件事。工作是有節奏的,沒有感覺倦怠的空暇,也沒有其他娛樂,有個節慶就足以忍受這一切。特別是沒有城市化時,農活本身就有其娛樂性。



從東京過來,一本書、一張稿紙也沒帶。不帶吃飯傢伙,也是想看自己能與職業隔絕多久。而一在孩子書包中找到印著活字的紙片,我就像喝水一樣,要把它抽出來讀。如果有篇抽象的文章,頭腦能從昏沈中清醒過來,讓我感到生命的意義。概念性的語言於我就是藥物,周遭的勞動世界倒像夢幻。怎麼回事?生物離開同類就會走向毀滅,這條法則的確在我身上起作用了——這樣的時刻,擠進人多得要被甩出去的火車,到鶴岡街上走走。我的勞動就是在火車的門口,剛轉到右面,又被推到左邊,在人流中被擠來擠去,能添不少樂子。



昨晚在鶴岡的多介屋住了一晚。主人佐佐木氏將岸田劉生的《果物圖》畫軸掛起來給我看。近來我的生活是與藝術品無緣的,這淡彩的墨繪好比天上滴落的美祿,我有幸承受了,平日所見山川都從眼中消失了。新近理論以為感受美的歡愉之能力是知性的根源,我也贊成。顛覆舊哲學也是從此開始吧。


回來一看,由良的老婆婆利枝從久左衛門家廚房拿來一瓶味噌,那是她妹妹寶貝一樣藏著的三年釀,啪地一聲放在參右衛門廚房。她勸大家都嘗嘗,說:「那個婆婆子很貪的,不把它偷過來,她會給你們嗎?」

清江是想要三年釀的,求了幾次久左衛門的妻子也沒見給。傍晚時分,利枝又跑過來,說:「世津的對象把咱當做飯婆了,一句招呼也不打。說句話能把他咋的?」

說完又是氣急敗壞,真是傷心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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