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筆---每個人都有故事

每個人都有故事。

如果這樣想的話，身邊經過的那些路人，似乎就不那麼平凡灰淡了。

進入他們的視角，去想像、去度過他們的每一天，他們的五官也就立體了起來。

等紅燈時，對向車道有一個騎著摩托車的父親，腳踏板上站著一個小女孩，應該是他的女兒，我想像的是那個小女孩，在五年、十年、五十年以後，她是否還記得站在父親車前、雙手高高地抓住兩邊後照鏡的這一個場景。這是每天都會經歷的場景，然後她長大了，不能再站在父親前面，而是坐在後座，雙手環抱父親的腰，然後覺得尷尬而抓緊車尾的扶手，然後換成另一個男人，或者是她自己騎著自己的車，或者再也不騎車。

這不是故事，這是調快了的時間軸，在一幕一幕切換之中的選擇，才是故事。發生過什麼，誰說了什麼，誰聽到什麼，或者沒聽到什麼，在當下看來多麼微不足道，但要走了很遠之後回頭看，才會發現當時那件小事原來是一個伏筆。

但我們只能看眼前，想不了過去，想不了未來，太累了。

而父親的故事又是什麼呢？這個女兒是他期待的嗎？他的工作足夠溫飽家人嗎？他跟妻子之間的關係好嗎？不好嗎？在等紅燈的那廿四秒，他在想什麼呢？

這樣想的我，又會有什麼故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