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書｜04 招牌長在人嘴上

第四天（ 6 月 6 日）什麼歌曲或俚語最能代表你的家鄉？在你的故鄉，有什麼民謠、歌曲，是該處的人才會唱的？又或者有沒有發源於這個地方的俚語，只有擁有共同背景的人，才會聽得懂的？可以跟我們分享一下嗎？

家鄉是個華人新村，卻沒有最能代表她的歌曲。抑或是我不知道。媽總會說我不像家鄉的人，誰打誰都分不清，她跟我說的某某和某某某全都被我歸類成「我媽的朋友」。

但小時候常聽到的歌是《愛拼才會贏》。婚宴上很多人會唱，有時也會變成大合唱。「三分天註定，七分靠打拼」，唱的人不一定相信，但肯定激昂，三杯下肚後更是手足並用，要你相信。也許也只是在唱給自己聽。但台上唱的和台下聽的多是七分天註定的那種人。

小地方的人靠的是芭場，從前是樹膠，現在是油棕、火龍果、有時也會種香蕉。但最大片的一定是油棕園。祖輩或父母買下的地會留給兒孫，兒孫就留在原地當地主。有地的顧地，沒地的往外走。南下北上找吃。南下的比北上的人還多，畢竟地理位置和兌換率都好。

雖然對家鄉的記憶是那麼地少，記得是每天清晨六點媽載我和妹去吃阿嫂的面（超好吃的乾撈麵！）。有時候阿嫂沒開就去吃阿貓的麵。他們都沒有招牌，招牌就在鄉人的嘴上。阿嫂就開在小巷裡，拉一條可以用來搭帳篷的防水布，兩個大鐵鍋，一個用來煮熱水、熱水用來煮麵、煮雲吞和豆腐，一個用來過冷湯，一個木架，加上放著一團團的黃麵，一個用來取水的長柄鐵瓢，一個厚厚圓圓的木砧板，上面放一把豬肉刀，用來切叉燒。就這樣做了幾十年的生意。間中阿嫂搬去新山賣麵，做不起來，又搬回來了，現在面攤開在巴剎裡，我每次回去就要吃。早上趕著上課是多是媽打包回來給我吃。

關於家鄉，不記得的事太多了，但我還記得小學的校歌

同學們呀我們志氣高

同學們呀我們 ？？？

？？？？

？？？？

不屈不撓努力向前衝

群策群力為我民族爭光榮

咦。真要認真回想也只記得一些散落的詞曲。

大概這就是記憶吧。曾經以為會永遠記得的，最後都只剩下片段，一些細節，有時還有講述起來就難免失真的事。

（其實也只有小學有校歌。中學和大學都沒有。所以我以為我會記得很清楚。嗯，以為）

2024.6.6 寫於巴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