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信年華] 瑪法達的天空：夢的入侵

原名：緋樓日記-瑪法達的天空 19990519

新工作真的累人。我希望只是這剛開始的一個月會發生的情況，不然我真的會昏倒⋯⋯

早上總是準時六點醒來，賴床到七點，而後八點出門，八點半打卡。身體重複著規律性的行動，這是白天的所謂正常人生活。在公司裡頭拚命趕件、遞狀，往來於法院與事務所之間，與每一件案子的當事人聯繫並周旋⋯⋯

家族老大尤仔安慰著我，在全新的領域中開始摸索的日子，必然是疲累異常的。這十天來，公司的老大們也好，前輩也罷，也幾乎以同樣的論調安慰著、關心著我，容忍著我一些摸索中犯的錯與迷糊。這樣的寬容，給予我向前跨更大步的動力。

其實，如果我乖乖當個上班族，當然不能說累，那是正常的吧。所謂「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身體與精神都不會過於耗盡，怎能說累呢？人如果不定時活動一下身子，不只是成為「懶骨頭」而已，連「爛」都有可能。

我是一個人，有著平凡的身體，正常的身份。

然而，白天和夜晚的番茄是截然不同的。一如小草白天努力吸收完陽光、製造氧氣與養分，夜晚卻是反向操作著的吐出夜露、釋放出自己的另一種靈魂。

都存在著，也無法抹煞其一。

這就是累的真正因素了。不同的思考模式，卻相同的身子：一個軀殼裡承受了兩種方向的靈魂。我是上班女郎，卻也是遊走於網際空間的小樓。一個休憩了，另一個又活絡起來；一起一伏，一明一暗，一靜一動。兩個靈魂，卻只有一個身子。

小小的身子能夠耐多久？我也想看看。

最近，兩種靈魂間開始游離出第三種。真是跟得上時代潮流，不論是新中間路線、新時代中間選民都好，「中間」這個名詞居然堂而皇之地將「中堅」蓋了過去⋯⋯夜晚的夢境成了第三個靈魂霸權的王國，如行在天際、潛在海深，呈現的是光怪陸離嗎？或者算是奇幻了，一幕走過一幕，欲罷不能，愈演愈烈。

「中間」似乎總是將「中堅」刻意模糊掉。深夜的夢境開始侵入白天的規律，常常發覺某個時刻的情景，就在前夜的夢裡，情景一一可數、歷歷可訴。

第三個靈魂，會不會是一種終極的告誡呢？

白天的我不知道，夜晚的小樓不知道。

沈吟至今，但為己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