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後感 | 趁我們還有時間:如何拯救不斷被壓縮的自由?
#趁我們還有時間 | While Time Remains
❃ 群體思考與取消文化
當人們失去批判性思考便會失去獨立思考的能力,並容易墮入群體迷思。在群體思考下我們缺乏機會養判斷力、想像力或品味,群體思考則是所有極權主義社會得以存在的先決條件。在《逃避自由》中,弗洛姆指出當我們必須自己思考和做決定時反而會不知所措,所以有人為了逃避這種感覺而轉而追隨權威主義,相信透過權威的秩序控制或是經由權威管理,可以取消自由選擇的內心衝突,以減緩本體上的焦慮不安。
而取消文化亦是在這種情況下,菁英階層用來約束意識形態異端的代碼。菁英階層透過批判性種族理論(譯注:critical race theory,探討種族差異導致的社會歧視和權力不等的跨學科理論)和反種族歧視被用作為種族分化的手段,表面上利用艱深難懂的詞彙和概念來推動政治改革,其實只是要把平民百姓分成不同的身分類別,盡可能把他們跟菁英階層區隔開來。而美國菁英就跟北韓的菁 英一樣,利用這套新的意識形態來抵制並封鎖政治和意識形態的異端。
菁英階層把所有反對批判性種族理論的言論都貶為「壓迫的」言論,容不下時下所推崇意識形態以外的其他聲音。 自稱社會主義者、覺醒運動者、社會正義鬥士或是被美國菁英控制的一群,設法把意識形態敵對者踢出社群媒體 — 甚至選擇限縮權利法案,設法消滅反對聲音,扼殺言論自由,除掉政治敵手,同意政府無限使用「緊急狀況下的特殊權力」。
取消文化為軟性的思想獨裁。固中的力量在於把恐懼逐漸內化到大眾腦中,說服他們自由表達意見之前最好三思,不然就會有遭到現實/網路暴民圍剿的風險。人們可以透過控制輿論來輕易的讓持反對意見的人從此消失,而這消失大多是指把意識形態敵對者踢出社群媒體,而這可以鞏固權力者對自己有利的意識形態 (用作爲政治教化和意識形態宣傳工具)。但這剝奪人民自由發表言論以反對官方說法的權利或能力,同時也製造自我審查和自我噤聲的作用。當某些語言或內容成為禁忌、某種特定的意識形態被強行注入生活,這便成為了美國版的「新語」。
❃ 寡頭政治與自製矛盾
作者指出現今的美國左派菁英利用「種族」的方式,將人民武斷地分成壓迫者和受壓迫者,並以此決定誰有資格受教育,得到醫療照顧、住宅和糧食(其實就是在掩蓋這些資源根本不足的事實)。「受壓迫者」卡在對美國現今生活的自製矛盾中,儘管他們從中受益豐碩,並習慣把焦點集中在無法改變的過去,藉此鞏固自認的受害者角色,同時懲罰意識形態的對立者(僅因為他們留著壓迫者的血液)。這往往導致某種認知失調和自我厭惡,其表現方式是同一群人一天比一天大聲比較誰是目前體制下更大的受害者。
為免國家失去永久中止人民權利的正當理由,他們不准許「危機」被平息 — 而保持危機常在的新方法包括:種族戰爭、警察暴力,以及覺醒戰爭組成的多條戰線,只要永續矛盾它們便得以繼續從中獲利。他們一方面繼續享受資本主義民主社會的成果(財富、社會流動性、言論與結社自由、財產所有權),同時又鼓吹大家摧毀這個體制。
❃ 捍衛自由
「自由極其脆弱,不過一代就會毀滅。自由並非代代相傳,每個世代都必須不斷捍衛並爭取自由,因為每個民族都只有一次自由的機會。歷史上曾經享有自由卻又失去自由的人,從此再也不識自由的滋味。」
作者指出這並不是只屬於某部分人的責任,而是包含著個人責任。當我們負起我們的責任,每天參與自治工作,不要只想把政治責任外包到某些看似立場相似的政治人物身上。不要惰於思考,多閱讀。
❃ 後記
她作為脫北者,成功逃脫後本可以隱姓埋名地過活。但作者移居到美國並大力抨擊她這段時間所觀測到的一切,而她很清楚她會受到書中所提及的取消文化的重擊。即便如此,她仍然堅持要「活得磊落真誠」。也許這一刻看不到任何實際的政治影響,但就如作者所說:
「那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當初這個決定的重要性,要到後來才變得清晰可見。」
延伸閱讀:
《為了活下去》| 朴研美
《身份政治》|法蘭西斯·福山
《逃避自由》|埃里希·弗羅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