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索 02
意識離他遠去的時候很溫柔,太過溫柔,因此醒轉便顯得更加殘忍,蘇少恩不敢去想自己昏睡了多久,覺心閣的人又對他做了些什麼,更不敢想,蘇萩......
再睜眼,就見一雙妖瞳陰惻惻地看著自己,眼前人抿著薄唇若有所思,蘇少恩此時腦海裡便只剩逃一個念頭,只可惜付諸行動還是晚了一瞬,腰上被對方一隻手臂扣著,任憑他掙扎都紋風不動。只是這一動過後,後頭傳來的異物感便讓他再也不敢動了。
「安分點,大早上的,我也累著。」這一睡就是六個時辰,可見身體虧空得厲害。他覺心閣首重便是這精氣,如今他盡數都給了眼前這人,誰吃虧還真不好說。
九爺瞇眼打量蘇少恩,後者眼下清醒得很,把厭惡、憤恨和羞恥盡寫在臉上,這倒也是,他蘇家少君,乃正道名門之徒,而覺心閣多差的名聲,邪門歪道,估計也不過如此。然而哪怕理所當然,他九爺偏不愛人對他擺臉色,扣住對方腰身往下一送,果然藥到病除。
見比黃蓮還苦的臉轉瞬被驚愕和潮紅取代,他便覺得舒坦,「多歡愉的事,何必仇大苦深一張臉?」一彈指,便有人將浴池滿上,無聲而來,亦無聲而去。九爺翻了個身,將蘇少恩壓在身下,緩緩抽出深埋對方肉體裡的物什,而後一把將人撈起,抱去沐浴。
此時,蘇少恩才終能一瞧昨日強索自己的男人,究竟生得什麼模樣。不看還好,一看便嚇出一身冷汗,他從未想過自己終有一日會落在這人手裡。
男人生得和古逸幾乎無二,尤其那雙妖魔似的灰眸,和月光同色,唯獨能分得出二人的,只有眼角一點淚痣、缺失的左臂,及眉眼間多的幾分慵懶肆意。他單名九,無姓,人稱呼過他為妖魔、惡鬼,多少鄉野傳說出現過他的身影,而其中必有彌天鏽腥如影隨形。
蘇少恩打小便被送到蘇家,受盡仁義道德的洗禮,見過正道老輩無數,他們各個都精通武學,有赫赫威名,可在茶館說書的嘴裡,卻沒一個能與眼前的男人匹敵。正不勝邪,簡直虛幻。
他是不信的,從不信這般極惡的存在,到如今,不信凡人能為如此。蘇少恩抬手,指尖輕輕落在對方頸間處,一朵盛放的金鉤蓮黥在那兒,葉片從無臂的左肩延伸而來,牙白纖長的花瓣縱情張揚,如同會吃人的花,銜著男人的脖頸,另一朵含苞低垂,紋在胸口,枝葉則沿著健碩的肌理起伏,蔓延至下腹隱密處。
這才匆促收回視線,卻仍不可避免地瞥見昨夜折磨自己的那處猶然挺立。
九爺嗤笑出聲,「知道不敢了?」手上溫和地按著蘇少恩腰側,「精神不錯,是我昨日不夠努力了。」説罷便感受到懷裡的人繃緊身子,輕輕顫了一下。他哼聲一笑,卻安撫似地輕輕摩挲著蘇少恩背脊。
在暖水中輕飄飄地,蘇少恩眼皮又沈重起來,懨懨地不想搭理他,可一闔眼,滿腦子只有蘇萩死不瞑目的模樣,又沒敢閉眼。在此之前,他從未恨過誰,可古逸他不可能無恨,蘇萩的死、自己所受的折辱,無一不是出自這人的手筆。
至於身邊這男人,他說不準。
蘇萩和蘇少恩兩人是領命來殺古逸的,這事雖有蹊蹺,師門之命卻不得不從,他們在覺心閣內引起騷亂,再想趁機刺殺古逸,然而他們勢單力薄,情況危急時,蘇少恩曾遇到過他。
對方認出蘇少恩不是覺心閣之人,卻沒出手捉拿,而是過了幾招,便將人帶出覺心閣屬地,要他走,當時夜色濃重,蘇少恩又掛心蘇萩,才沒注意到這人身分。如今卻是從聲音認出了人。
說來是有救命的恩情,不過蘇少恩沒能丟下蘇萩獨自離開,回頭救人,沒成想兩人卻落得這般下場。
可若說不恨,卻不得不恨,他折辱至此,自是恨上了所有往這其中參上一腳的人,恨他人殘虐算計,也恨自己孱弱,沒能保下蘇萩,更保不住自己,恨不得一死。
那人讓蘇少恩伏在自己肩上,好替他清潔身後羞恥之處,更讓蘇少恩又恥又恨,一口咬在那人無臂的左肩上。
只覺嘴下身驅一頓,又沒事人似的,繼續先前動作。
蘇少恩不知,那一瞬,九爺動過掐死他的念頭,權衡後卻又壓了下去,而後任憑蘇少恩咬至出血,他沒吭過一句。
獨臂是多花了些時間,九爺遞給蘇少恩一片皂角,「其餘的自己整乾淨了。」他自個兒則迅速地洗過,先行離了浴間。
在無人監視之下,蘇少恩看著一池的水便想自溺,可沉下去後,帶著溫度的水嗆進鼻肺實是太過痛苦,他堅持一陣後就丟了赴死的勇氣,剛想離水,卻有股力量將他按了回去。他從掙扎到絕望,像過了數十年之久,腦海裡閃過許多零碎的片段,父母、小妹......還有蘇萩,以及滿腔恨意未得報。
他甚至不敢死,不敢在九泉之下面對蘇萩。
九爺唰地一聲拽著蘇少恩長髮將人拉出水,冷笑道:「我就不懂了,不是想死?何必掙扎?」當人生兒戲呢?若正道皆如此,何愁大道不頹。
手裡的人被嗆得滿臉鼻涕眼淚,斷斷續續將進胃裡的水給嘔了出來,看向自己的神情都帶上畏懼,九爺隨手把人給仍下,嫌棄。
怕不是主子深知這人秉性,才硬是將人塞到他手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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