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史講堂順利落幕,感謝大家的關注、支持和參與
與@張蘊之 老師一起開課的「19世紀旅行史講堂」在上周日圓滿落幕,感謝馬特市民的關注、支持,以及參與課程的同學(如果你們有路過這裡)。特別是蘊之老師,每堂課都是最早來準備場地、設備,下課之後還要整理收拾,總是最後一個離開。
「女遊書寫」或是「女性離家出門追尋自我」,作為學術界研究討論的議題,向來歷久不衰,此議題並非當初,引領我進入旅行史研究與寫作堂奧的那扇門(歷普跟八卦文寫上癮,現在論文無限期擱置中),但隨著自己因研究旅行,設法累積自身的旅行經驗,以及讀博期間所學習的教研訓練,促使我也刻意關注、涉獵此議題的各種材料,包括第一手的遊記、二手的研究,或是圖像,因而架構了本次課程的四個講題。
誠然,用四個講題難以涵蓋19世紀以降的女性旅行群像的全貌,而且要在「不要講得太學理又兼顧知識性」、「古今之間相似的既視感」之間拿捏,或是用哪些文字、圖像元素來呈現,其實都並非易事。在準備下周的講題之際,總是無意間找到更適合拿來講授上個講題的材料,這樣的陰錯陽差經驗提醒我,有趣的材料在平常就要先累積。此外,蘊之老師常用文化資產,與現代觀光文化的專業洞察角度提出回饋,對我來說也是很重要的啟發。
講完四堂東西方女性的旅行史,又適逢昨天是三八國際婦女節,內心的思緒如同一團雜亂的毛線球。
明清時期的庶民女性,要以為夫家求子添丁祈福為理由,參與朝山進香的活動,始能有那麼一點點旅行的自由;江戶時代的女性,選擇最不會被幕府當局懷疑出門動機的伊勢參拜,作為當時加入大眾物見遊山的群體;而英國維多利亞時期著名女性旅行家的Isabella Bird,即使在世界各地趴趴走,也還要顧慮維多利亞時期社會主流的觀感,對自身出門在外的穿著抱持謹慎。
看著這些以不逾越父權框架與性別秩序為前提,走在旅途上的女性群體。現在的女性跟她們有不同嗎?我覺得沒有。
疫情之前的旅行經驗,成為啟發我論文主題的養分,以及現今嘗試寫作日旅史的題材,我很清楚有些人對此並不開心。只希望女人有讀點書有點學歷,這樣就好,這樣就好,不需要再更多。他們不願明說,內心深處的恐懼其實是:
你懂太多我會很麻煩,會暴露我的無知、拆穿我的謊言,我的尊嚴掛不住。女人本來就不應該讀太高的學歷懂太多事情,這樣作為爸爸或老公,招架不住將何以自處?
女人不論學歷高低,一旦擁有思考能力,開始去質疑各種不合理的成規,動搖到家裡不學無術男性的權威,挑戰既有的家庭和諧與性別秩序,就會成為父權腦的男女,團結一致批判的箭靶。總之,女人要讀書、要旅行、要各種自由,甚麼都好談,就是別試圖挑戰跟質疑父權體制那些牛頭不對馬嘴的說教,與站不住腳的身體跟心理規訓/羞辱。
因為無心插柳,當初被公館大收留,多讀了一個學位。個人學藝不精,沒有從這段求學歷程獲得學術與就業的優勢,但我將這些年視為所謂「開眼」之後的人生。對!就是林正英師傅常常在電影裡幫徒弟貼葉子「開眼」的那種概念。
「開眼」之後,我真的相信世上有鬼,擁有血肉之軀,用滿嘴人話,來包裝各種父權鬼話的男鬼女鬼。
有時候會想,沒經過這個「開眼」的過程,繼續過著擁抱父權的大腿而不自知;把父母親友對自己的各種貶抑、羞辱甚至是性騷擾,當成關愛或無心之言;或壓抑內心的懷疑,當個表面溫良恭儉讓的女性,等我老了再隨心所欲撒潑,成為蠻橫奪取博愛座的討厭老人,不知道這樣放棄思考的人生,會不會比較快樂?我想,應該是不會。
所以我決定還是當個腦袋清楚,但是對家庭而言就是個麻煩製造者的角色。
BTW,看到臉書上有網紅在討論「長的漂亮真的是你可以騷擾的藉口嗎」,其實就算女人不漂亮,是很帥(不見得是臉),也不是任何人可以攻擊或騷擾的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