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 water

像水一樣。柔軟、根據容器迅速變化自己的身形、無所不適、涓滴穿石。但水亦能覆舟，這句話應用在女知青19號身上，就是一個負面的形容詞。

女知青19號是一個「愛好社交」的人，雖然她一直宣稱自己孤僻又難搞，與俗世不容，但念性別研究的人多少都覺得自己中空淨植、被污泥排擠吧。

他興趣很廣，但也很泛，你只要看他最近又開了什麼興頭，就知道他最近又交了什麼朋友。「他只會喜歡他朋友喜歡的東西」某一位學姊這樣剖析道，往好處想，他就如水一樣，能夠適應各種容器。從另外一個角度想，他其實只是本能地在討好、配合這個世界演出。

從更壞的角度來想，他就是個很容易被利用的可憐蟲。例如大學時被男友慫恿去做直銷，畢業後研究方向又在做老公的領域。你問他到底喜歡什麼，他也答不出來，他時時刻刻就想生活在被人喜歡、被人需要的狀態下，這有錯嗎？

但幸運的是，他的交友同溫層還算厚，所以照著他朋友的喜好走，還不會出現什麼「既參加地球公民基金會又熱衷核能流言終結者」這種令人精神分裂的崩潰事件。只是畢業後投身學界，即便是性別研究也是個內部彼此吵來吵去的小團體，要怎麼能面面討好呢？

多年以後我在瑜伽教室重遇女知青19號，下課後他央求老師幫他做頌缽音療，老師當然不可能幫他做整套的啦，就是敲個意思意思讓他體驗一下。他弄完後說身體好舒服好開心，稱讚老師能量很強，還跟老師預約要做整套的，我還清楚聽到是下星期三晚上呢。

回家之後，我在臉書上分享@張蘊之 姐姐的頌缽文章，他竟然立刻傳私訊來，說這種東西會招小鬼，鬼最喜歡聽這種東西了，叫我小心點，然後貼了一堆某禪寺的法師的文章給我。

我該怎麼說呢，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他。他又想討好瑜珈老師，又想討好廟裡的法師，都忘記自己到底是誰、想法是什麼了。

壞心又想裝清純的我，當下並沒有直接罵幹你叔叔的你到底在假裝什麼。我只是淡淡的跟他說，對耶，我當時不好意思跟你說，我看見有一隻鬼真的跟你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