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戲——後現代主義困境
「好的,好的……你的情況我大致瞭解了。所以你是出於什麼都沒有的原因,做什麼都沒有的事情,給他們賦予什麼都沒有的意義。你知道自己是沒辦法存活下去的吧?既然如此,你知道你必須療癒自己,對吧?」
「是的,但療癒自己這個過程並不愉快。療癒這件事使我病得更重——到頭來,也許越加證明自己是這世界上的一條蛆蟲。」
「小姐,我不是很明白。我記得你說過你只是一塊拼圖,我記得你好像已經覺得自己樂得其所——做些什麼,我的意思是,學著做些什麼。只要是你採取行動,你就可以活下去。」
「你看,怪圈就在這裡。我既不是害怕療癒自己,也不是輕視療癒行為。我只是懶得,我只是覺得懶著也不錯——對,我會死的,我不想死,我明確地感受著死亡的腳步一步步向我逼近,我害怕我哭嚎,可是另一方面,我仍然忠於這個哭嚎的自己。」
「怎麼,難道世界上有兩個你嗎?」
「是啊,兩個我。感受的我和理智的我。我之所以生病是因為她們在做相反的事情:感受的我在理智地尋求生存,而理智的我任憑自己走向死亡。別忘了她們是一對孿生姐妹,她們之所以這麼做,是想讓對方好過。」
「但是她們沒有一個人的目的達成了。而且你,也許是第三個你,你完全知道她們在做無用功。」
「是啊,無用功。出於什麼都沒有的原因,做什麼都沒有的事情,給他們賦予什麼都沒有的意義。」
「這樣看來你好像確實沒辦法療癒自己——因為你自己已經是一個世界,你早已包含了‘療癒’二字所能衍生出來的所有意義;正如內功沒有辦法影響系統的受力狀態,你世界里的東西怎麼改變這個世界的運轉呢?」
「是的,我想是這樣的。」
「我真是無語。看樣子我為你寄予的希望都是無用功咯?是你所謂的什麼都沒有的意義咯?你這確實很讓人生氣。」
「別這麼說。畢竟——如果連你也開始宣稱我那套無用功理論,那麼你就會被我吞噬。我就只好再生產一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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