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文三語拼不出一個完整的自己

自出生以來，我的生活裡用到過四門語言，分別是國、粵、英，以及家鄉話。

家鄉話，大概在我三歲離開家鄉之後，就在生活裡很少露面。現在也只有偶爾跟外婆通電話的時候，偶然聽聽，但不再說。外婆也遷就我，接起電話的幾句寒暄基本上也只講粵語。親戚們也幾乎默認我不會講，甚至可能聽不懂。其實不然，大家假設失敗。

小時候我是親戚朋友們公認的話癆，而且常常跟外公頂嘴，曾被他判定為“牙尖嘴利”。所以，或許是掌管語言突觸的神經記憶異常的穩固，又或許是家鄉話背後，藏有很深刻的情感關聯，我其實不但還會聽，也會講。但確實，家鄉話感覺距離自己很遙遠。很陌生，很疏離。我再試圖說一句，都會感覺彆扭出天際。可能已經沒有一個我，可以用這門語言來表達了。

在我們一家四口的小家裡，主要是國語和粵語的混搭。一家人說著幾家話。雖然粵語是主場，但粵語對我們一家人可能都是第二語言，所以大家講話都慢慢的、緩緩的，也很難用語言來吵架，耍脾氣都得上肢體語言。現在想來，真有些好玩。後來離開家裡生活，現在粵語也很少有機會講。

現在的生活和學習主要是國語、英語，偶爾工作上參雜一些京腔、滬語。而最近半年，居住的房子裡住了兩岸四國的室友，生活裡的英文又出現得更加頻繁一些。

仔細想想，很難說用哪門語言最自信。說國語的自己感覺是成年人的官方，說起粵語會召喚一些青春期的稚氣，講英文會經常已讀亂回。

感覺每一個都是自己，每一個都不全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