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制的道德困境

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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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F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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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改制就有反對,即使這個改制不用看內容就知道很合理,但就算明顯合理的事情有時也會陷入無盡的討論。

之前聽到說英國還是哪裡,因為少子化跟老齡化想要在十幾年後把退休年齡從六十五歲改到六十八歲,想也知道,一部分五十幾歲的人一定會強烈反對。但試想一下,這條法案如果在1973年提出來說我們五十年後要因為少子化推遲退休年齡,肯定沒多少人反對,因為在當時這些要決定的人最少也二十幾三十幾歲,法案生效的時候,就算把退休年齡改到七十歲,也跟他們一點關係都沒有。

就好像現在如果要一個獨裁政府立法改制,要他們公布官員私有財產或者立法取締黑金政治。那如果法案幾年後就要生效,肯定沒官員會願意,會願意才奇怪,說明他們又要造假數據或者做樣子了(欸?我為什麼要說「又」?)但如果規定二十年後公開或立法,急切地想要立牌坊的那些官就會積極贊成。

但問題在於a)很少有人能預見到幾十年後的問題,即便有,在當時也毫無說服力,比方說現在有人告訴你二十年後會有外星人侵略地球,現在需要開始研發反飛碟武器,那這個人的大腦八成是受過什麼劇烈的創傷或刺激;b)很少會有政府願意做長期規劃:民主政府因為任期短,只有一屆四五年的任期,一邊得罪金主另一邊拿選票的選民又不領情問你為什麼這種明顯不合理的事要等十幾年幾十年再解決,獨裁政府因為沒有自己能盤剝的利益,設身處地地想,一個滿是貪官的官場本來就不會給清官升官的機會,那想要立法改掉自己跟身邊所有官員的利益,是不是在找死?
所以說這種狀況下,即便無知之幕也只能解決選擇權是否涉及自身的問題,只要民主制度下的選擇權本身還在,就永遠沒辦法像無政府主義一樣自然而然地無視掉這類議題(諾齊克式的玩笑)。

那麼跳出這些問題本身,跟這些事無關的人,多數都很明確地知道提高退休年齡、公布官員財產、反黑金政治什麼的是「正義」的選擇,但它總是因為妨礙到一部分人的利益而變得難以實現,除非生產力已經下降到明顯超過這些人的預期利益,他們其中的一部分才捨得開始權衡改變的合理性。不然就很獨裁地強制,或者很民主地無視,甚至更民主地雇幾個屁孩去網路洗版都能開開心心度過自己的任期。那這些原本很明瞭的「正義」在實施上永遠會因為小部分人的利益延後。如果說尊重不想延遲退休的中年禿頂上班族們我還能理解,幫政府推託說「這種事比表面上看起來更複雜,需要從長計議」的奴隸式道德,就很難懂了。

雖然說正義跟非正義之間有錯綜複雜的模糊地帶,但很明晰的非模糊地帶都會在非直接利益群體裡面產生對立立場,是因為各式各樣的媒體混淆了人們的善惡觀念嗎?我反倒覺得是善惡概念本身的問題,是人們盲目對立正義與非正義產生的問題。雖然從酸腐文人的角度來講,將善惡引入利益觀念是一件很噁心的事,但我為了跟那些文人撇清關係就不得不說,善惡在本質上其實更靠近一種利益的劃分。所謂的善,是被某個或全部群體「定義」為符合定義者自身認知內最大群體利益的趨向。惡則是定義者認知中的,任意個人對這些正當利益產生危害的能力或事實。在此之中的正當或正義,則僅僅是善定義框架下的、被群體意志認為最合理的規則(或屬性)。所以善跟惡既沒辦法各自獨立生成,也沒辦法成為對立性互相生成。那麼也就是說,在人們簡單對立正當跟非正當的規則、又簡單對應到善惡上時,由於自身的非直接利益立場,多數頭腦簡單(也就是這些簡單對立善惡)的人就沒辦法直接判斷事件對群體利益的間接影響(這也是其中有些人會引入「從長計議」這類奴隸道德講法的根本原因,並誤以為這是終於要進行某種複雜判斷的開始)。也就是說,他們既沒辦法認知到作為善的利益趨向,也沒辦法「猜」到這些「非正義」損害到自身利益的可能性。那麼這些人眼裡的這類事件或許只是有嘴沒腦也能談的政治,跟善惡本身一直都沒什麼根本聯繫,那麼這類正當或非正當,也只是很巧合地跟善惡的屬性相似而已,並不是基於善惡觀念談論的。這種狀況下的改制明顯會很困難。
但顯然,讓這些人認知到自己的間接利益恐怕更困難,除非存在一種快速提高人類智商的方法。


根本就跟正文一點關係都沒有的後記

話說,既然現在寫文章有關閉回應的功能了,那是不是可以順便加碼一個關閉支持的功能?

今天想不出來跟大便有關的笑話所以今天就不在後記裡面寫大便的事情了以免本來因為不想被人誤解這是什麼正經八百文章而寫進來的大便卻被人誤以為我好像很喜歡聊大便的樣子就糟糕了。

挖喔,上面的句子好長,長到甚至可以做一個在少年jump的副刊上更新了十幾話就一定會被腰斬的魔法漫畫的標題。

CC BY-NC-ND 2.0 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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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人學中世紀哲學,暫時還沒死的怪咖野人。正在學習如何假裝人類。 ⋯⋯ 喔幹,學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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