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教你Mirror》,講述的是一個救贖故事(下)
(續上文)
很多人在連登質問,「為甚麼在這個時代,大家仍然在樂此不疲地觀看這些節目?」批評者用甚麼「娛樂至死」的高級概念去論斷所有觀眾。很多網民仍然是用舊的語言去回應這些批評,說「我們仍然要娛樂」、「辛苦都要輕鬆下」。
這個問題當然沒有這個簡單,這不是個人的喜好,是一個社會現象。
以往,Mirror、Error,是小眾的聲音。然而,當所謂「大眾聲音」被發現是權貴的謊言後,我們好像投射了自己落去這些雜牌軍身上。
Mirror和Error,之所以能夠成功,是因為社會的崩潰,他們越紅,代表社會越崩潰。viutv很聰明,使他們從未踏足大陸,好像未曾受污染;同樣,內地網民亦多不認識他們,實現了「真。河水不犯井水」。縱然他們也必然試過為很多中資代言,連登網民經常因而開post炮轟。但老實講,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金生、魯生,儼然成為開明高層的符號,TVB的幾個聽了數十年的某姐、某小姐,就成為了割據山頭的標誌。對一些人而言,viutv好像在保衛香港人最後的一個淨土,最後一個童話。即使有很多質疑聲音,我們也嘗試選擇相信,否則在火熱的人間煉獄中,我們終將無處落腳。
整個viutv,就是在崩潰時代下的回應符號。
其實,《調教你Mirror》、《花姐Error遊》都在困難時間中拍攝,這些節目縱然沒有講過任何社會事件,而是純粹的娛樂節目。有心觀看的人,大概就感受到這種的切膚之痛。這些節目,隱晦地引領我們重新審視這個崩潰時代。
製作組是否有這種的念頭不得而知。然而,在火紅時代製作的節目,無可避免地會留下時代的烙印。
以往香港的節目粗口很少,然而粗口在Error的節目中連篇累贅;見到他們受虐的過程,大家覺得有片刻的愉快。因為我們在社會中,同樣地想講很多粗口,同樣地被虐待。這些節目,某程度是毒品、是酒精,用來麻痺我們的痛苦。否則,很多人未必能夠熬過去。
《花姐Error遊》最受歡迎,並不是剛剛面世的時候,而是在2020年。我們在疫情中重看這些節目,無意中連繫了我們與那段時間的記憶,也連繫了所處時代的苦痛。不少人在今天的觀看中尋找到那些片段中的一些符號、標示。
那麼進正題了,《調教你Mirror》,其實是在講一個信後再救贖的故事。
這些人,在《全民造星》後,以為已經達成了自己的夢想。然而在兩年的實際生活中,這十二個人同樣經歷無數的煎熬。這些煎熬,不限於組合中的落後者;最成功的,見到週邊的同伴未成功,亦同樣感受到煎熬。猜忌、懼怕、尷尬、不滿、委屈,這些情緒,必然出現。
這十二個人,其實有些類似耶穌的十二門徒。在同一個群體中,與他們的夫子——花姐也不少爭吵。
花姐、十二個mirror成員,也不過是一個個有喜怒哀樂的人。
他們入camp,其實是一個退修,嘗試整理自己過去的生活、過去兩年的痛苦。在忙碌的生活中,即將面對自己的演唱會,理應更加讓自己忙碌預備,卻抽時間出來去退修,又是一個莫大的反差。基督教所講的退修,前提就是要有這樣的反差。你脫離你的生活,才能審視自己的生活。
因為生活的忙碌,因為工作的繁忙,他們縱然在群體中,但是卻離開這個群體越來越遠。他們已經不清楚自己怎樣理解這個群體,也不理解別人怎樣理解這個群體。不理解他人怎樣理解自己在這個群體中的地位,亦不理解自己在他人眼中在這個群體的地位。
我們面對這兩年,也缺少了反思,也缺少了溝通。無論對其他人的溝通,還是自己的溝通,也很缺乏。
每個人,都只是一個人。多做多錯,這個時代,不做也會出錯。人會做錯很多錯誤,但是又有甚麼錯誤,去到最後,不能用愛去修補呢?
Mirror的破碎、修補、重建過程,不單只是這十二個人的故事,也是所有觀眾,所有在這個城市的人的故事。透過這個故事,重建他們已經久違的初衷。
這塊「Mirror」幻化的,不單是他們的故事,而且所有觀看者的故事。這十二個不同的人,獲得不同觀眾的支持。每個人,都能夠從這塊Mirror上見到反映的自己。
連續看二十集,對觀眾而言,亦是一個重溫救贖的經過。當然,重溫過後,還是要面對這個廢墟般的城市,但是人生有些事情,就值得從過去的自己去重新獲取能量。
退修的意義,不過如此。
又有幾多退修會,能夠做到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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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後感:
希望大家吾好覺得我係viutv PR,斷估唔會有個電視台會請人寫自己嘅興盛同社會嘅崩潰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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