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i 台灣 - Day 10 崢崢受難地
早餐郭礎嘉帶我到他野調前都會光臨的店,我想起了琛藍。大二那年或許帶著朋友,更多時間是自己一個人去那裡用餐看書,不僅僅認識了秀華姊,還因此結識耀輝學長。一個藝術家在他的生命裡,似乎流連在一家咖啡店或者是某個餐館,那時候的我會問自己,科學家是不是在實驗室與家以外的空間上,也會有他想躲避的私角落呢?當將這些地方被後人炒作成為觀光景點的同時,其身後的文化,有沒有一點孤獨的氛圍?
森林系。光看系名,純然的以樹木構成,是這樣的自然,似乎召喚著本能的野性。郭礎嘉所待的實驗室以木頭搭建而成,到也符合了我對森林系的認知要求,多少是羨慕這樣的工作環境,而不是在水泥構建的烤箱裡吹著冷氣。我總有一種美麗的遐想,遊走山林間的人,應該要有一點離群的風格,帶有點孤傲的眼神,或者是如博物學家的行頭,但是和他們實驗室的人打照面後,不免還是想嘲弄自己的幻滅,畢竟清大還是有人做生態的,曾家,也沒這樣脫俗的風骨啊。然而大老的隨性就滿足了腦中的影像,穿著「吊嘎」出現在實驗室,我想德國人應該沒這可能。
重回台三線宛若歸返心靈原鄉,峰迴在秀氣的翠綠間,高度賦予了心靈視野的廣度。在台灣的地理中心上,海,是不存在的詞彙,山巒在這裡纏綿,所以部落是山的子嗣。南投,在台灣的編年史曾經切出一個斷代,規劃這條路線時,我是想要來向這塊土地表達些什麼的......九年前的凌晨,幾千人就此長眠不醒,有的甚至被大地吞噬,化為恆河沙土。雖然天地不仁,但在七情六欲的人世間,怎能將別人的苦難轉為自身的修行......今天騎乘在台灣的傷痕上,是懦弱的,排定的霧峰地震教育館,我成了逃學的學生。在南投市看著地震紀念碑的路標,遲疑的無法前去憑弔。或許吧,這樣太敏感了,但我還沒準備好面對這段國中的幽暗殤魂,我沒那麼勇敢,可以撫摸死亡的痕刻。重建希望在南投一項一項的動土、完工,除了質疑時間到底將人們的記憶掏走了多少外,一路的景致就好像這裡不曾發生過遽變,重建,是不是連記憶也重建了,那段陰影是陷落到斷層裡面,還是人們都已經走過......
梅山,是環島尾聲中最後的山嶺。有點像最後的驗收,最後的回味,以及最後的自由。驟雨的軌跡上騎到沒有路,坍方的縣道 106,我的錯愕迴盪空林間,究...究...究竟柑仔店的老伯伯老婆婆是不是開玩笑?汽車過不了但是腳踏車應該過的去是意味著我扛著單車跨越那段沒有路的路嗎?雨霽前,爸爸打來告訴我縣道 166 是存在的,拾起一絲的信心,翻越過竹崎前的障壁,以 61.7KM/hr 的極值,衝脫肉體的極限枷鎖,或許真實,曾經在那個瞬間出現在我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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