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說】悸動（3）

第三章_數學

"明天早上九點 圖書館集合 記得阿"手機頻幕上顯示秦萩的訊息。沒幾天秦萩很快就說服言宇佟幫我們補習，可能秦萩又抓到他甚麼把柄了，不然他也不會答應補習。偷偷跟你們說一個壞話，言宇佟是一個非常非常小氣的人，也只有秦萩才能讓他乖乖投降。

「呼...是明天呢...」仰躺在床上的蘇椿吐了口氣，沉重的眼皮緩緩闔上。

隔天。

蘇椿身穿白色長袖襯衫藍色牛仔褲，搭配米色針織V領背心和淡藍色貝雷帽，小臉上是清純的淡妝，還有一頭烏黑的長辮。蘇椿看著鏡中穿搭十分文青的自己，滿意地揚起嘴角。瞧了下牆上的時鐘，還有一個小時才到約定時間，吃完早餐後，蘇椿慢悠悠的準備出門。圖書館離蘇椿家只有一個車站的距離，約定時間還沒到，所以還能在附近晃晃悠轉。

抵達圖書館，大家已經先到了，蘇椿望過去，秦萩穿著風格跟自己一樣，跟在她身邊的人理所當然是言宇佟。言宇佟今天的穿搭很簡約，素色帽T配上運動短褲和一個黑色後背包，像是等等教完我們就要去打球的樣子，但是他身旁多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一直盯著自己。

「木蘭!!快一點~全世界都在等妳。」秦萩一如往常的呼喊。

「早啊!小不點，今天穿的很漂亮嘛，嘿嘿是因為知道我要來嗎？」言宇佟嘻皮笑臉的說著。

蘇椿擺嫌出棄的表情，「你少臭美，不要害我把還沒消化的早餐吐出來。」她邊吐槽著邊往他旁邊那股視線的方向看去，腦中浮出了那天的畫面，忽然興奮的手不斷指著他「你是那天的愛心傘!!」

「原來妳記得我阿，那天應該沒有淋濕吧。」他的笑顏還是跟那天一樣很好看。

「多虧你的傘，我才沒淋成落湯雞。」

「不用客氣，舉手之勞而已。」

「愛心傘？那是什麼？」蘇椿的異常行為讓言宇佟滿臉問號。

「你別擋路。」蘇椿推開一旁的言宇佟，來到他的面前「當時太匆忙了，沒問到你是哪班的，所以遲遲都沒還你傘，抱歉...」

「沒關係的，反正同個學校，到時候遇到在還吧。」袁鴻夏輕笑說著。

兩人對視了一陣子，蘇椿短暫的沉浸在他的笑容中，馬上神遊回來「我叫蘇椿!忘了自我介紹了哈哈~」

「我是袁鴻夏，請多多指教~」他向蘇椿伸出手交好。

「請多多指教~」蘇椿也不忘禮貌地握住他，微微笑著說。

前方的大型相親現場是讓言宇佟有看沒有懂，而秦萩看著他們倆持久不放的手，還有那微妙的對話，秦萩不懷好意的竊笑著，並抓著一旁狀況外的言宇佟:「看來你們認識呀~既然有四個人，我們來一對一教學吧~我跟言，那你們就一起吧~」

聽到秦萩的提議，兩人連忙放開手，袁鴻夏耳朵微紅害羞的轉過身背對他們。蘇椿有點害臊的看向秦萩，悄悄話的跟她說「不好吧，會不會太麻煩人家，更何況我的數學...」

「不會的!而且我覺得這個提議很好。」前句本來是秦萩要回答的，但被袁鴻夏搶先了。

見袁鴻夏的反應，秦萩一臉邪惡看向蘇椿，一把拉著言宇佟往圖書館門口走「聽見沒，人家沒意見，走了走了~」

「欸...」蘇椿拒絕失敗。

「你們？？？」滿臉問號的言宇佟被秦萩拉著走。

「沒事沒事~言老師你只要好好教我數學就好~下次我請你客!當作你的薪水」秦萩轉移話題。

「真假!好闊喔大姐。」言宇佟眼睛一亮，帶點嘲諷地對她說。

「啊啊啊很痛欸!」秦萩沒理他，反而捏的言宇佟呼天唤地。

兩人就這樣吵吵鬧鬧的進了圖書館，還被櫃檯的阿姨警告，才安靜了下來。

「走吧？」

看著秦萩他們走遠的背影，蘇椿和袁鴻夏異口同聲互問。這個默契讓兩人對視了一下，尷尬地跟上已經走遠的那兩人。

圖書館內。

秦萩他們已經坐在位置上了，也幫蘇椿和袁鴻夏占好了位置。這是一張小方形桌，一個桌子只能面對面坐兩個人，秦萩和言宇佟一桌，另一桌當然就是蘇椿和袁鴻夏。

「欸大姐，為什麼明明那麼多大的桌子，可以四個人一起坐，你偏偏要找這樣小又不能和他們聊天的位置?」言宇佟問。

「如果是想聊天，來圖書館補習要幹嘛，去咖啡廳就好了啊。」秦萩一臉你懂甚麼的樣子。看見蘇椿，興奮的小聲喊著「這裡這裡!」

蘇椿走在前面而袁鴻夏跟在她身後，明明現在是秋天但在秦萩眼裡則是春天的景象，手指向他們的位置:「你們坐那裡~」

兩人看了眼眼前的位置，遲遲不肯入坐，蘇椿不情願地跟秦萩說「還是我跟妳坐吧!」

「跟我坐幹嘛，難道我還要教妳數學喔?快點啦，時間寶貴。」

袁鴻夏已經坐在位置上了，禮貌地對她點了點頭，蘇椿才有點難為情的坐到他對面。坐定位後，四人開始了不專業數學課。

「那麼…開始吧。」袁鴻夏有點尷尬的開口。

「好。那麼先這個吧...」蘇椿硬著頭皮甩掉那一身的尷尬，重新拾起學習的幹勁拿出課本，翻開有標記的地方，推到袁鴻夏面前，不好意思的看著他。

袁鴻夏看了下蘇椿滿滿標記的課本，看來接下來有的忙了。

蘇椿認真解題的過程袁鴻夏翻了下她的課本，因為標記多的有點可愛，袁鴻夏不自覺的嘴角上揚。

「你在笑什麼?我寫錯了嗎?」蘇椿解完題後看見袁鴻夏不知為何的微笑，不解的歪著頭問他。

聽見蘇椿的提問，袁鴻夏馬上收起笑意，抬頭看向蘇椿「喔沒事，不要理我。妳寫的是對的，很棒。」

好久沒被人稱讚的蘇椿，雖然有點害羞，但被他這麼一稱讚心裡還是有點開心的，聲音小小的對他說「謝謝...」

．．．

「然後再這樣…之後…，阿!我解出來了!你教的比數學老師教的還好理解耶!」蘇椿歡喜的說著。

「對吧~」袁鴻夏有些寵溺的回答。

兩人對視一會兒，蘇椿沒有剛開始那樣的尷尬了，對袁鴻夏傻傻地笑了一下。那一笑讓袁鴻夏整個愣住了，被甜的大腦直接當機，所以接下來蘇椿問的問題他都沒有聽進去。蘇椿問完見他沒有反應，以為他教自己教到很累了。

「要休息嗎？你的臉有點紅耶，是不是發燒了？」

「發燒了嗎？」一直在一旁吃瓜的秦萩很快就注意到他們了，立馬站了起來，一旁的言宇佟也站起來關心。

「不是的，應該是早上太早起來，沒睡飽，休息一下就好。」聽見大家的關心，袁鴻夏回神過來臉頰一陣熱湧了來，馬上趴在桌上。

蘇椿發現他耳朵越來越紅，回想到剛剛的互動，自己也有點害羞了，哎呀...原來是這樣。抬頭看向秦萩他們「我看今天先這樣吧，題目也講得差不多了，就先解散吧。」

說完，蘇椿就開始匆匆地收拾東西準備離開，離開前還不忘跟趴在桌上的袁鴻夏道謝「今天謝謝你，下次見。」

聞聲袁鴻夏很快得抬頭，但蘇椿走得很快，已經走到門口了，他有點落寞地看著離去的背影。秦萩發現蘇椿有點異常，也趕忙的收拾東西追了上去，用氣聲喊著「等等我!」

「謝謝你們啊，我也先走了。」秦萩也離開了。

一陣慌亂中，兩個男的被丟在了圖書館。

「你還好嗎？要不要陪你回去。」言宇佟還在擔心。

「不用，走吧，打球去。」袁鴻夏若無其事地背起書包，臉上的紅也消退的差不多了。

「欸？你沒事啊。剛剛是怎樣？」

「走了。」袁鴻夏沒理會他，徑直往門口走。

言宇佟也感受出他的異常了，難怪剛剛秦萩神叨叨的，都沒注意聽自己說話。出了圖書館，言宇佟往前一躍，手臂掛在袁鴻夏的脖子上，害的袁鴻夏有點重心不穩，但很快又找到了平衡感。

「你是不是喜歡她。」言宇佟問。

「誰？」

「不要裝傻了，你知道我在說誰。」

「我不知道。」袁鴻夏甩開言宇佟，大步流星往前走。

被甩開的言宇佟站在原地，表情有點凝重地看著前面耳朵漸漸發紅的那位，意味深長的輕笑一聲，接著又追了上去，撞了一下袁鴻夏的肩膀，回到以往的樣子，嘻嘻哈哈地對他說「走吧，打球。」

之後的補習，不是平日放學男生們有空就上，就是假日約出來。蘇椿的數學也因為袁鴻夏的關係，逐漸進步，小考也終於及格了。當然袁鴻夏和蘇椿補習的過程中，也產生了微妙的情愫。

這天，蘇椿跟袁鴻夏約好放學在3班學數學。秦萩和言宇佟則是去外縣市參加親戚的婚禮，請假了兩天。留下袁蘇兩人。

放學，空蕩蕩的教室裡，一位少女趴在已併桌的位置上，等待著約定好的少年前來赴約，望向窗外的傍晚景色，靜靜的空氣流動著，伴隨女孩淺淺的呼吸。她睡著了。

「抱歉，等很久了...」前來赴約的少年，看見座位上的女孩趴睡著，停止了要說的話。

男孩步伐緩慢，靜悄悄的走向女孩旁邊的位子坐了下去，一起趴在桌上，面對著女孩的臉。窗外的夕陽照在了女孩臉上，就像濾鏡有些唯美，睡顏變得有些柔軟。

男孩欣賞著女孩的睡顏，遲遲不把她喚醒，獨自享受這雙人的時光。輕輕撥開滑落在臉龐的髮絲，那安靜的小臉像是夢到美夢般，嘴角是微微笑著的。

秋天的傍晚微冷，男孩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一半蓋著自己，一半蓋著女孩。兩人趴著的手呈現著愛心的形狀，確認女孩是否熟睡後，男孩緩緩靠近女孩一點，閉上雙眼，輕輕的呼吸著，與女孩交流彼此的空氣。

男孩嘴裡喃喃:「睡著了也很可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