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無業___這個年我又毀了我自己
除夕那一天全都毀了。
大家邊吃飯邊聊天,我總是有被話中有話的刺痛,無法忽略,直到已經表達自己意見多次,還被迫逼著要簽賣身契,又偏偏那麼剛好家裡冰箱可以冰所有東西,就是不能冰我買來給家人吃的可頌。
我爆炸了,我問他們到底想怎樣?一遍又一遍的逼問的行為到底想要我給出什麼答案?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所有人的一切種種除了讓我微笑承認自己是失敗者是沒用的人是所有錯誤跟糟糕的集合體,更讓我有種他們真的好想把我甩掉,嫌棄我是一個找他們麻煩的責任,我造成全世界的負擔。
我沒有想給別人添麻煩,或許我的存在就是這麼值得令人厭惡。
表面的和平一旦出現裂痕,瞬間就在我的眼前變成萬丈深淵,我必須走下去,但那一步卻不是死亡,無法讓我解放,只是無限墜落跟重蹈覆轍。
然後初一我逃跑了,沒地方去,哭著遊蕩了一天,靜悄悄地回到家,馬上被逼著演出,成為讓家人心滿意足消滅他們心中罪惡感的浪子回頭,一切都是我的錯。
我躲進廁所發抖,聽著難聽的抱怨聲,也聽著妹妹們毫無在乎我臨時退團無法跟他們出去玩,妹妹們彩排到時候穿哪件衣服怎麼拍網紅照快樂的笑聲,那是全世界最幸福快樂的聲音了,我也意識到,我只是可有可無的附屬品,全家上下對我的利用跟期待,令我再也無法呼吸。
我請求他們不要強迫我,我磕頭認罪的拜託,我承認一切都是我的錯,我哭的雙眼發腫,我恨自己存活於這個世界上,我接受所有的黑鍋跟利用,只是我拜託,拜託你們先走開吧,給我一點喘息的空間。
初二我可以不用關在廁所裡了,但我用棉被蓋住頭,不敢大聲呼吸。這個世界也拋下我,暖春拜年吃喝玩樂的歡愉,把整個冷冽留在我含住的一口氣中,我怕吐出來,壞了吉利誤了事,我把自己縮得很小。我的貓咪也感覺到我的悲傷,接連兩天沒吃東西,跟我一起靜靜窩在房間裡。
然後大家一個一個道別離開,家人都準備去進行他們的旅途,許多美好的事,我都不配。若是我知道了,只能痛恨我自己就是沒有這個命。懦弱的想著,如果除夕那天我忍住了崩潰,就可以參與這一切美好,你們知道嗎,就像一個班級裡明明被排擠欺負的厲害的那個討厭鬼,在班級照的邊上,好像就可以之後騙自己跟別人說:你瞧,我在那個班裡!事實上,我都是被家人利用成:你們瞧,就是她造成的,我們也拿她沒有辦法。然後那句我在班級裡,我練習著張開口,然後嗚咽的不行,甄嬛傳裡的臣妾說不出口,能這樣說都比我幸運了。
家人們笑得很開心,以前的我感到欣慰,覺得至少犧牲我一個,他們是快樂的。現在我聽在耳裡只覺得刺痛,辛酸苦辣,他們歡天喜地的離開,我還是寄人籬下的衰鬼,我聽到自己放聲大哭,又因為無力改變而停止。
不想再替這個世界服務,也不想再污染這個世界,想用橡皮擦,擦掉所有有我的存在。連這麼簡單的事情我都辦不到,無能。
我祈禱可以人格分裂,出現另一個保護我的人格度過這些艱難。
可能我自己才是那個必須醒著受苦受難被產生出來的人格,沒地方逃。
這個世界全部的人浸沐在暖光下哈哈大笑,我縮在角落不敢呼吸,任由痛苦囂張著被對比無限延長跟放大,一天一天,一秒又一秒。
我好想死。
我去看了醫生,告訴他我的想法,也哭了,我說我只好再找工作搬出去住,不然只有死路一條。醫生稍微碰了碰我的手臂試圖安慰我。我們都知道,如果我去工作,我的憂鬱症會以另一種方式像惡魔一樣反噬吃光我的身體,物理健康會讓我瀕臨死亡。
也許那才是最好的辦法,我想。
醫生說他能做的就是開更多藥給我。
我能做的是逃得越遠越好,騙自己逃得越遠,可以越好。
被別人的「己所不欲」強加施予,我愚蠢的相信「你要別人怎麼待你,你就要如何待人」,我以為我付出至少可以換到活下來的空間,並沒有。
我做不到我不想要的
他們不想要我做不到
最終能選擇的只剩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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