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粥＆蠔油芥蘭

與 K 分手多年後，我又再次去到香港，這次是為了工作。幾乎沒有例外，只要提到香港，K 的臉就會立刻浮現在我腦海中。

我知道要去香港出差的前幾週，很猶豫是否要與 K 聯絡，那時我已經有了男友，但 K 與我之間的感情實在意義非凡，他在各方面影響我太多，所以還是提起勇氣寫了 email 給他。當然這個約沒跟男友說，他絕對會醋勁大發。我依舊認為有些事，不說比較好。

「我下週要去香港出差，你在嗎？在的話，要不要吃個晚飯？」短短兩句話思考了好久，不想聽起來太急切或隨便。

他沒多久就回了。
「在啊，你住哪間飯店，我去找你。請你吃飯。」

到了約見面的那天，他一早來信。
「我 7 點到，你幾號房？我到了跟你說」

問我幾號房？我信不過自己，於是回信。
「我 7 點到大廳等你，到時候見。」

當天 7 點一到，他準時赴約。漂亮的眼睛、一樣瘦和一臉瀟灑樣，如同我記憶中的樣子。好多年來第一次見面講話，我問他：「最近在忙什麼？」，他說：「一邊在上環的書店工作，一邊寫書。」那本從我們認識他就在寫的書，到現在還沒完成。因為他對於文字的要求太高了。他說他不讀當代作者的書，最喜歡的作者是郁達夫，不屑村上春樹，因為我才勉強讀了太宰治。簡單聊了一下近況，他說帶我去吃一家店，我看起來很累，吃粥最好。我確實滿累的，開了整整兩天的會。

我們邊聊邊走去那間他喜歡的賣粥的店，肩並肩走路的情景似曾相識，很像我們以前從東區步行到台北車站的樣子，只是現在我們不能牽手了。

灣仔的粥店到了，是一間不起眼的傳統香港小吃店，店裡只有 6 張桌子，由老闆夫婦兩人經營。牆上掛了白底紅字的粥品菜單，其實我忘了吃什麼粥，只記得很好吃，跟台灣的粥很不一樣。他又加點了蠔油芥蘭，他說來香港一定要吃蠔油芥蘭，港版的燙青菜。我在想他是不是刻意選粥呢？上菜可以很快速，但吃完至少要 1 個小時，太燙了。意外的是個很適合邊吃邊敘舊的簡單菜色。

晚餐結束，從小吃店散步回飯店，他送我到大廳，然後說明年要去南美洲旅行一陣子，下次見面不知道何時。我們擁抱了幾秒鐘。

後來我就沒再見過他了。我若是回台灣在香港轉機，一定會點粥和蠔油芥蘭來吃。經過書店，也會看一下他的書出版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