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邊故事集》短篇小說──仲夏夜之森（上）

寫在前面：

上次在寫《如果之歌》，剛好想到莎翁的這部劇作，於是從書櫃翻找以前買的改編成故事集的莎翁作品，重新看了一下《仲夏夜之夢》這喜劇（我懶得翻找以前大學老師印給我們讀的原作劇本），剛好一個靈感閃現，浮出我還有小鹿和野人君在森林中的畫面，決定要來寫成一個奇幻的故事（原本想寫成可怕的鬼故事，但故事腳色是小鹿和野人君，有點不忍)，也特此感謝他們願意成為我故事的腳色。

從前從前或者很久很久以前，一個不可考據的傳說故事，在某一個位於現在地中海島附近的一個小國，當時流傳一個很殘酷的律法。 在一個家族中，父親可以把女兒指定嫁給某戶人家的兒子，如果女兒拒絕其婚約，將處以死刑。 在當時很多女孩的青春年華，那如花似玉的美麗靈魂都被不美滿的婚姻中所消磨耗盡，虛度一生。

不過這島國上，有一座非常神秘又美麗夢幻的魔法森林，裏頭住著各種奇珍異獸和精靈，相傳他們擁有魔法而且還會幻化成人形來到城鎮，以捉弄人類為樂，因此沒有人類敢靠近那座森林。

某天艷陽高照的夏日午後，在魔法森林中，一隻喜歡彈著里拉琴的橘色小貓和她的好朋友──一隻喜歡講冷笑話的銀白色小鹿，正在森林中開心地玩耍著，就在這時！兩隻動物都聽到不遠處的森林中傳來人類的騷動，她們相互對看一眼，便用魔法把自己隱身起來。

剛隱身不久，一名拿著一本厚重書籍的男人就出現了。他穿著樸素簡約，黑色凌亂的頭髮、滿臉鬍渣、眼神迷濛、頹廢步態和一口念念有詞的話語，不久便倒在草地上，喪失意識。

小鹿一見狀，想趕緊向前查看，小貓便阻止她說：「小鹿，等等！人類向來都是危險的！」

「可是，他已經昏迷了，應該沒事吧，只是看一下而已，況且我們有魔法，還怕他不成？」小鹿說完，便現身走向昏迷的那名男人，而小貓小心翼翼地緊跟在後頭。

小鹿用腳戳了戳男人的臉，不為所動，再用腳戳了戳他的胸膛，仍不為所動；總之，不管如何戳動、翻動、撥動，那名男人就像個死人般，眼皮絲毫沒有要睜開的跡象。

「他該不會真的死了吧......小貓你說呢，小貓？」小鹿聽到無回應，便回頭看到小貓正在專心翻閱那名男人原本拿在手中的厚重書籍。 小鹿走過來，「怎麼了啊？人類的書有什麼好看的？還不如我們精靈女王寫的故事好看呢。」 「小鹿，你看這個。」小貓把書闔起來，用貓掌指著黑色書封上，印著大大的幾個金色字體「林中野人」，旁邊還附上幾個小小金色字體「野人著」。

「這是？」小鹿好奇地問。
「這是這名男人寫的日記，他把自己戲稱為野人，裡面寫了好多有趣的東西，比精靈女王寫的故事還有趣呢。」小貓把書拿給小鹿看。 「真的嗎！」小鹿翻閱了幾頁後，面色有點不對勁，「哪裡有趣啊，這些東西會教壞你，別看這些，都是些什麼可怕的黑暗獵奇、詭異的故事。我們還是看精靈女王寫的奇幻童話故事，來得實在些。」

「黑暗獵奇，那是什麼？好像很有趣欸。」小貓好奇地再度翻閱那本黑色封面的書。

就在這兩隻動物為這本書在討論一番時，精靈國王帶著大臣──帕克，突然出現。 「小鹿，小貓，這人類男子怎麼會突然出現在此處？」 於是小貓和小鹿一五一十地把發現男子的過程到他昏迷之後的情況都秉告了精靈國王。

但精靈國王對於人類擅闖森林並未露出任何驚訝的反應，反而鎮定地看到這位人類和他那本書，覺得有趣極了，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便向一旁的大臣竊竊私語著什麼...... 過沒多久，國王吩咐她們兩位動物把這位野人先生(他們暫時這樣稱呼他），搬到一處隱密的樹洞裡，先不要讓任何異獸和精靈知道。

至於帕克接獲了國王的任務後，便出發去尋找某樣事物。

而在樹洞因國王的吩咐，小貓和小鹿正在照顧還在昏迷的野人先生；這時精靈女王不知如何得到消息，便趕來樹洞查看，先是用法術看了看其精神狀況，再為他詠唱〈精靈讚歌〉來修復他的心智。 「真是可憐的男人，心智不知受到怎樣的打擊，才逃到這裡來。」 「女王陛下，這是他寫的書。」小貓把放在木桌上的書拿給精靈女王。

精靈女王翻閱一陣子後，嘆了一口氣搖搖頭說：「這裡頭很多黑暗、殘酷的故事，你們這些純潔的靈魂還是別看了。」說完，便自行把書收起來。 「他待會應該會醒過來，盡量別刺激他，他有需要甚麼，給他精靈泉水和食物即可。」女王在臨走之前，提醒了小貓和小鹿。

果然女王走沒多久，那名男人便醒了過來，他痛苦地扶著頭，望著四周的陌生環境，接著看到兩名漂亮的動物小心翼翼地盯著他瞧。

「這裡有危險！你們快逃啊！」男子說完睜大雙眼驚恐地望向四周，似乎深怕有人突然從黑暗中竄出把他給敲昏。

「這位野人先生，這裡安全的很，哪裡危險啊！倒是你才比較危險吧，寫那種故事......」小鹿說。 野人先生聽到這，表情又更痛苦些，雙手抱著頭，嘴裡不斷喃喃自語：「她要來了，她要來了，她變成了另一個人了，她一定是找到這裡了......」

「誰要來啊？人類嗎？」小鹿回。

「水！水，你們有水嗎，我好渴。」野人先生突然又鎮定地望著小鹿和小貓說。

小鹿對著小貓點了點頭，一直以來都很害怕人類的小貓，決定留下小鹿單獨在樹洞，自己去森林中取泉水。 小貓拖著木質做的水瓶，走出樹洞，並幻化成人形比較好方便行事。她一路穿過螢光點點的橡樹森林，看到一輪碩大的夕陽曬紅了整片天際，跟著泛著橘紅光的「銀光河水」來到了泉水旁。這時看到二三隻獨角獸在附近休息；於是她就靜悄悄不打擾他們，繞過去要裝水時，聽覺一向靈敏的她，聽到了不同尋常的細碎腳步聲，趕緊隱身起來。

一名穿著黑色斗篷的人類此刻出現在泉水旁，她從懷裡掏出一把銀晃晃的匕首，走向正在睡覺的獨角獸。小貓趕緊施魔法叫醒獨角獸，誰知那名人類也會法術，朝小貓射了一道強烈的白光，於是她就彈飛並昏迷在草叢深處。

不知過了多久，小貓醒過來時，天已經黑了，此刻的森林並不像往常螢光點點、閃耀美麗；而是，死寂靜默，就像那些貴族的私人林子的夜晚，普通又平凡。她望著天空一輪紅色月亮映照在沉默的銀光河水中，一股不安的恐懼感從腳底竄上。

查看四周，發現那些獨角獸已經不見了，但也沒發現奇怪的跡象，於是她趕緊裝完泉水，變回原形，揹著水瓶直奔回樹洞。

但她回到樹洞時，發現精靈國王和女王也在此，此刻的野人先生已經恢復理智和神情了。就在此時，幻化成人形的小鹿突然衝向她，難過地抱起她哭喊著：「小貓，我還以為妳死了，妳嚇死我了。」

被緊緊抱在懷裡的小貓，感到驚訝不已，望了望國王、女王，最後是那名野人先生，此刻他正露出擔憂的神情。

「那個瘋子，該如何阻止她對獨角獸的殺辱！」女王生氣地對野人先生說。

只見他搖搖頭，努力解釋著說：「我說精靈女王，那本書妳也看到了，那裏頭荒誕怪奇的故事裡都是我煉金術實驗下的筆記。說來慚愧，她原本是要嫁給我的女人，但她不從，她父親正準備要處死她，是我救下她，並跟她說，嫁給我，保妳生命；但我絕對不會去碰妳甚麼的，因為比起婚姻，我還是覺得研究煉金術、賢者之石、觀星術那些都還來得重要呢，但她依舊不從也不聽。」

「誰知，她有天假借想學習各種知識，想住在我府邸幾天，並研究翻看圖書室的那些書；結果趁我睡著，偷走我藏在地下室的煉金術研究的筆記，並私底下偷偷煉成，結果走火入魔，還和惡魔簽下合約，求得青春永駐的禁忌法術，被我發現正要阻止她時，她卻發瘋似地想殺了我，所以我就趁機拿走我的筆記，便一路死命地逃到這裡，請求庇護。」

「她選擇走入黑暗，選擇接受來自深淵惡魔的召喚，那是她的事情，但為何要傷及我森林中珍貴的神獸呢？你們人類的恩恩怨怨，請不要帶進這座純潔的魔法森林中，我們精靈只會庇護擁有純潔良善心靈的靈魂。外邊那個已沾染惡魔氣息的人類女子，正在侵犯這座森林，請這位先生出去解決她，看是要殺死她，還是把她趕離這座森林！」女王忿忿不滿地看著野人說。

只見野人先生不斷地道歉，說著他會負責之類的話。一向善待人類、愛捉弄人類的精靈國王見女王如此氣憤，想要說點甚麼安慰的話語，也打消念頭，見機行事。

女王和國王施法把野人先生趕出樹洞後，就在樹洞周圍做了強大有力的保護屏障，不讓邪惡侵犯。 小鹿和小貓雖然覺得這位人類很可憐，但一想到那個傷害獨角獸的女人和他有關，就覺得很可惡。

「你覺得這個叫野人的人類有辦法處理外邊那個可怕的人類嗎？」小貓向小鹿問到，此刻她們倆正在窗邊觀看外邊的一切。

「放心吧，人類對付人類，比我們精靈和珍奇異獸還要來得陰險狡詐呢。當然這些領悟是從帕克那聽到的人間故事。」小鹿看到小貓疑惑的表情，最後趕緊補充一句。

就在這時，小貓看到帕克鬼鬼祟祟的身影，並隱身在那名野人先生身後，「小鹿！妳快看那邊！」 「那不是帕克嗎？他在幹嘛啊？」小鹿瞇起雙眼望著，「他手裡好像拿著奇怪的藥水？」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