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荊棘-第八篇諾言(十一)

「爸？怎麼突然在這邊停車？」高忠曄眨巴著眼睛心裡忐忑不已，坐在一旁的王石清卻沒有立刻說話，看了一眼司機，司機就這樣下車後守在車門附近。

「你要想好，若是從政，有些事情沾了可沒回頭弓，若是你像錦誠那樣不爭不搶，也是有後路可以走的。」

「有下過棋嗎？一盤棋，輸了一局推了就是，但當了棋子就只能是棋子。」

一聽這話，高忠曄還猶豫了一會。「我會好好想想的。」

王石清讓司機開了車，聽了他的話也只是笑笑。

這些話也是當初那老先生請讓他說的，最適合敲打年輕人，借題發揮罷了。王石清頭微轉看向窗外，圈子裡的老人野心勃勃還想爬上去，嚐到肉之後那肯放權，只能讓年輕人一鼓腦的衝，好些官二代都開始計劃起接班的念頭，他也只是提了提，加快日程而己。

兩人在車上邊想，車也到家了。

高忠曄趁著傍晚的這段時間，把鹹肉切了切、百葉結和斜切的竹荀放進砂鍋裡加上幾個配料在鍋裡滾了滾。熬好的時候，王錦誠和王美瑜也從巷口走了進來，從前不怎麼貪口舌之欲，這陣子都能一家人每次在飯桌上吃起高忠曄煮的菜，都能多吃了幾碗。

「別搶了別人的工作。」王石清經過廚房時看著他正做著最後一道菜，看他回頭笑著說。「也不是和以前一樣常常做。」

「偶爾吃吃妹夫做的菜也是不錯的。」王錦誠聞香而來在檯面旁看著高忠曄裝盤，趁父親不注意時用手夾了幾塊菜就往嘴裡放。

「也不怕燙到。」王美瑜拉著哥哥往餐桌上走，高忠曄手腳麻俐的收拾了一下，就將廚房交給女傭處理，新來的女傭接過圍裙低低的點了點頭。

一向依她，坐在妻子旁邊笑著動起筷子。

王錦誠看到桌上的菜色，忍不住夾了幾塊香噴噴還冒著熱氣的雞肉塞到嘴裡，邊吃邊含糊的說著，「好吃！」

「你這孩子！」王石清看得好笑又好氣，真是一點規矩都沒有。

王美瑜臉上也比往常多了笑容，真的是好久沒見到哥哥又朝氣活潑了起來。

一家人坐在飯桌上吃著飯，氣氛融洽。

看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王石清放下碗筷擦了擦嘴，打算宣布事情了。神情認真，高忠曄也猜想到岳父想說些什麼，等著他的後話。

「這幾天我己經帶忠曄先去拜了碼頭，他也該找點事情來做了，現在就看他要走那條路了？」

身為兒子自然知曉他的心思，他忍不住看著妹夫那副模樣，想到那樣皮笑肉不笑的生活，就覺得頭皮發麻，但還是笑笑的說尊重妹夫的選擇。

相較王錦誠的反應，王美瑜在聽到父親這話之後就變得沉默起來，她知道如果丈夫要走那條路，總是免不了出入一些場所，那是她所不樂見的，耳旁更是嗡嗡作響。

心裡那放心得下？

「這幾天跟爸進出那些場合一段時間，說實話我擔心沒辦法。」掂量了下時間其實也不晚了，高忠曄猶豫了下，瞧見妻子有些發紅的眼睛，露出一絲笑。「要幫忙我還是會幫忙，但我還是從商好了。」

王美瑜稍稍鬆了口氣。

「你想好就好。」

「啊？」

王錦誠聞言一怔，沒想到父親居然沒有繼續勸說高忠曄，這和他心裡的劇本不一樣呀！隨後就見妹夫點了點頭牽著妹妹離開，他忍不住隨口道，「怎麼逼我的時候逼這麼緊？到了忠曄那就輕輕放下？到底誰才是你兒子呀？」

「嗯？你沒事亂想什麼！」

「沒…」王錦誠從飯廳風風火火的離開只撂下一句，「晚安。」皺起眉，剛要說話，眼前的人影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