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警方“8.24暴力清场事件”亲历者、人大学子陈可欣自白书:一个国保便衣审问我,我反问他是不是黑社会,便衣厚颜无耻地说“我就是啊,我就一直这样,直到把你气哭!”不穿制服就这样肆无忌惮,这些所谓的国家公职人员和流氓有何区别!
我是陈可欣,深圳建会工人声援团成员之一,中国人民大学2015级本科生,一名立场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
今天是2018年8月30日,我被软禁在父母的家中。气象预报:深圳,雨。狂躁肆虐的天气持续近一个月了,台风在今年显得异乎寻常,雨点不多、乌云却密布不散,暗无天日,不知何时见晴。
六天过去了,我们曾经的住所已经空无一人;一个多月过去了,燕子岭派出所门口又恢复了日常的模样,人来人往,蒙在鼓里的群众还不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肉食者自以为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在铺天盖地指鹿为马的新闻报道里,继续做着和谐稳定的美梦。手底下的喽啰们却没有主子那般清闲的享受,盯梢一如既往,监视从未停歇,“教导”磨破嘴皮,汇报跑断狗腿。
“护送”我到原籍的同行20余人,此刻仍在接受着统一调度,24小时随时待命,提心吊胆、不得安宁。还有50个这样的团队,也在重复着同样大炮打苍蝇式的工作。国家机器不惜耗费如此大的精力,上演一出出好莱坞式的谍战大片,然而,对付的却是我们声援团手无寸铁、身无异术、没有背景、没有巨款的同志。我恍然大悟,黑恶势力榨取人民血汗拿到的高额维稳经费就是用在这些压迫人民的勾当上!
黑恶势力的本质在激烈的斗争形势下暴露得愈来愈充分,我的认识也愈来愈清楚,就像圣业同志在纪要中写的——「这一切都在防暴警察冲入我们驻地的那一刻,化为泡影,也将今日中华人民共和国的“社会主义旗帜”,撕得粉碎」。
从了解和关注深圳建会工人斗争事件开始,我就是愤怒的;去到深惠地带与警察和便衣们打了几次交道,我的愤怒又添几分;而824的暴力清场,更让我出离愤怒了!
近200个警察全副武装,清晨直接砸门进入,径直冲向我们的同志,四五个对付一个,没有二话,暴力挟走。付佳慧同志直接被勒住手脚,硬生生地抬下楼,一个文静可爱的姑娘,衣服都被掀了起来!
这能叫人不愤怒吗!
在澳头小学,一个胖警察面对我们质问“警察凭什么暴力绑架我们”的时候,居然笑嘻嘻地说“是想请你们过来配合调查一些情况。”随后便将早已做好的新华社造谣通讯论调的PPT(当时还不知新华社“定性”)播放给我们看。暴力绑架叫“请”,不让我们知情者说话、只讲PPT里污蔑工人的的一面之词叫“调查情况”?
这能叫人不愤怒吗!
在坑梓小学,一个国保便衣审问我,我反问他是不是黑社会,便衣厚颜无耻地说“我就是啊,我就一直这样,直到把你气哭!”不穿制服就这样肆无忌惮,这些所谓的国家公职人员和流氓有何区别!我当即就呸他一口,“我的眼泪只会为人民而流,不会为你这种下流人流!”流氓贴上狗脸,轻蔑地笑道,“但愿如此”。
这能叫人不愤怒吗!
在我们等待所谓问讯的地方,我上厕所,有三个警察直接跟进来;我休息,有七八个机训包围着我坐一晚上;我要去开窗户,被恶狠狠地拦住;我要求调低空调温度,一个人模狗样的领导过来,像坪山派出所的恶警对米久平大哥的蛮横态度一样,破口一句,“你以为这是你家,你想怎样就怎样吗?”
这能叫人不愤怒吗!
在去拿个人行李的地方,办事人员很不客气地讲:“手机和身份证都要交由本人原籍的县公安局保管,开学才能给。”我据理力争,懒政的办事人员把锅甩给了他们领导。于是,我马上去找这个所谓的领导。才刚看到我转身,旁边就冲出几个机训把我团团围住。领导姗姗来迟,大声叫喊:“我告诉你,到了坪山就得听我的,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不甘示弱,质问他:“你以为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谁给你的权力!你是坪山的土匪还是恶霸,你敢不敢说你叫什么名字!”这个满身官僚气的领导气急败坏,指使他手下,“直接带走,摁到车里去!”几个恶棍应声上手。
这能叫人不愤怒吗!
这些毫不隐藏虚伪、撕下面具叫嚣的丑恶嘴脸,都不能不叫人愤怒!岂止是“愤怒”一词就能反衬反动势力的卑鄙无耻!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睁开眉下眼,咬碎口中牙!
也许他们也明白了,我的愤怒是不能轻易打消的,「几个跳梁小丑(梦雨同志形容)」的嚣张还不足以将我震慑。从8月24日下午,我的父母、我的舅父母、我的爷爷奶奶,原籍市、县两级公安局的警察,甚至从大学、高中倒回到初中的三个班主任……都陆续来到了惠州,排着队配合警察与我“交流”。真是受宠若惊,折腾了40多个小时,最后陪我“回家”的,加上司机,一共21个人!更有甚者,我家乡的初高中同学好友均被打过招呼,不得借身份证给我使用。恰如圣业同志形容——「残暴而又荒唐可笑」!
轮番上阵,却又无可奈何。这企图“做我工作”的20多个人里,我也很清楚,摄于压力而不是出于自觉的居大多数;但我也必须讲出来,听任黑恶势力指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善者含冤、正者污名。我的亲人朋友,我的同乡前辈,在你们面前,我已解释过这个道理;在这里,我再重申一遍,希望你们真正理解和接受:威胁你们的不是我,而是背后的黑恶势力,想要摆脱威胁,只有一种方法,就是不畏强暴,坚决斗争。
8月24日,在扣押所有声援团同志的大厅里,我听到了北大的张小玉和孙帅东同志绝食抗议的呐喊;在被“遣返回原籍”后,又收到同样来自北大的张震林、展振振和伍旭同志也加入绝食队伍的消息。他们年纪不大,但他们的斗争行动已然走在我们的最前列!
为之扼腕,为之动容!为之痛狠敌人,为之认尽丑恶!当然,更要为之战斗!为之战斗,即为年轻的左翼青年战斗,即为饱受压迫剥削的工人阶级战斗,即为我们每一个善良正直的人民战斗,即为实现我们共同的共产主义理想战斗!
独有英雄驱虎豹,更无豪杰怕熊罴。圣业同志已经扛起旗帜,绝食的同志需要我们的鼎力协助,同为一名马克思主义者,同为一名誓与工农结合的左翼青年,我也将紧随其脚步,坚持不懈,继续斗争!
暴雨再大,挨不过春风浩荡;乌云再厚,抵不住骄阳刺穿。全中国、全世界的正义之士,请和我们一起,并肩作战!
陈可欣
深圳建会工人现场声援团成员
“8.24暴力清场”亲历者
中国人民大学2015级本科生
2018.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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