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説〈抉擇〉

「咔嚓！」

門開了，雪白牆上掛着的布榖鐘，「布榖」地叫了十下。一個二十來三十歲的西裝男子踏進寬敞的屋子，拖着雙腳走進房間。

終於完成一天的工作了，真的快累死了。才剛坐到床上，電話就毫不客氣地響起來。

「喂？下星期公司要辦個活動吸客，你現在交一份計劃書給我吧！」電話那頭傳來上司的命令聲。

男子抬起頭看了看時鐘，十點多了。

「可是很睌了耶。」

「我現在也是在辦工的！現在是疫情呀，市道不好，不努力點怎麼保住經濟呀？身為員工怎麼能不為公司著想，只顧自己？如果你還想留下，請你聽聽話話！」

唉！又是一輪例行訓話，他邊聽邊撇嘴。趕緊掛了線後，拿起書桌上的平板，帶着滿肚子氣繼續他沒完沒了的工作。

「布榖、布榖」終於搞定啦，但即使全身酸軟無力，精神疲憊不堪，也無法入眠。

於是他打開電台的APP，主持人柔和的聲音鑽進他的耳窩。

「此刻夜闌人靜，收音機旁的你，因着何事仍在聽電台節目呢？上班中？坐車中？還是為生活煩惱中呢？的確，在這個疫症裏，有不少公司倒閉，更加有無數打工一族失業，令人惋惜。根據最新的統計資料，本季失業率達7%，專家更估計會持續上升——」

「嗔！好煩呢！」他一下就把電話關掉，「去洗個澡好了。」

他打開衣櫃，拿起睡衣，一封壓在下面的信跟着掉了下來。「resignation letter」男子連忙把它撿起，拿在手中看得出神。

「唰」洗手間傳來的沖水聲一下打斷了他，「噢，是媽上夜尿了。」正想收起那封信時，後面已經傳來媽媽的聲音：「阿仔？你這個月好像還沒給家用。」

男子背對着她，垂下的眼看着手中的信，媽媽與主持人的聲音盤據在他腦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