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學班主任 楊姓老師

2024年上半年必看日劇裡，一定有「極度不妥」（不適切にもほどがある！「不合適也要有個限度！」）。昭和年代的說話方式、行為，用現在的價值觀來看簡直難以置信。電視劇以相對比較寬容和樂觀的方式來呈現這種跨時代的衝突，現實生活裡可不見得如此輕鬆歡樂。過往時代的各種不堪，並非日本獨有，放眼世界不同國家地區都會有，只是形式和程度存在差異。

而在我的記憶裡，除了原生家庭之外，學校裡的老師也在我的成長過程中給我留下不少影響。從這位小學的班主任開始回憶一下我在學校中印象深刻的幾位老師，以及他們給我留下的影響。

小學之前是幼兒園階段，幼兒園的老師已經不太有印象了。真正開始有印象的是小學。第一位在我回憶裡佔據不少情緒容量的就是小學的班主任，一位姓楊的語文老師。

這位楊老師，髮型和五官有點像徐小鳳，身材魁梧，說不上虎背熊腰但是也高高大大四肢壯實。

入學第一天就發生了讓我莫名其妙的事。班主任拿著全班同學的名單，點了我的名讓我當班長。所謂當班長，在剛入學的時候，就是負責在老師走進課室的時候大叫「起立！」，大家大聲叫完「老師好」以後再大叫一聲「坐下！」。我在叫了一次之後，班主任覺得我叫得不夠大聲，於是從同學名單裡另外選了一名同學當班長。我頭上冒出一堆問號，你讓我叫的時候也沒說讓我叫得多大聲吖，怎麼叫了一次不夠大聲就直接換人了？

班主任是語文老師。現在回想起來，她的教學只是照著課本把內容說出來、寫在黑板上，並沒有所謂的教學。在每篇課文學習的必經階段：主要內容和中心思想，她都是一直在問你們誰知道，舉手，不舉手我就點名了，沒人舉手或者被她點名回答之後都會被她一直指責「你們不是已經讀過課文了嗎怎麼這都不懂」、「你們讀課文都是白讀的嗎」。上她的課大部分時間都是低著頭挨罵。

在那個年代，除了罵，當然還有打。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早上放學後、午飯時間前，我和幾個同學在課室旁邊教學樓之間的連通通道裡的乒乓球桌上打乒乓球。下課時間，自由活動，並沒有規定不允許打乒乓球。但是她看到了，就過來把我們幾個叫到課室裡，站在講台前，一邊罵、一邊用乒乓球拍扇耳光。

如果說罵可以硬著頭皮還可以撐過去，長時間的懲罰和針對性的羞辱造成的是持久的心理影響。忘記是在幾年級，有過一次被她以我上課和同學說話為理由，讓我每一天每一節課下課都去辦公室找她報告這節課沒有講話，這樣的報告行為維持了至少半個月左右。有一次在上課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她指名道姓提起我用「媽咪」稱呼母親、說這種稱呼不中不西不知所謂。首先我很吃驚為什麼她會知道我在家如何稱呼母親，其次是她忽然當眾提起這件事讓我非常汗顏。

也許那個時代的老師就已經開始享有享受學生家長「幫忙」的特權。不知道她從哪裡聽說我媽媽會做衣服，於是她在學校交給我一匹布和一本時裝書，讓我媽媽照著裡面的一件衣服做。我拿回家後媽媽說做不了，我猜其實我媽只會簡單的裁剪縫製、要做特定的款式她就做不出來。這件事到後來某次她來家訪，還帶著那匹布和那本時裝書，又當面向我媽要求了一次，結果還是做不了。這件事讓我印象深刻的點在於，我見識到了她的明目張膽和鍥而不捨，也看到了我媽吃到了對外炫耀自己手藝的苦果。

在我轉學的時候，家裡還沒有電話，自然沒有給同學留下聯繫方式。在大學畢業數年後才偶遇上當時的另一位班長，再後來被拉進同學群。在同學群裡得知原來大家都很不喜歡那位班主任。按她的年齡推算，如今應該已經退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