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集 药的生意

关键词:

药物、原料、药厂、贩子、假药、销售、品牌、作坊、团伙、生产销售、进口品牌、中国生产、快递公司、美国司法部、药品生产、生产假药、化工公司、国家生产

文字记录:

用声音碰撞世界。

生动活泼。 17 岁开始使用类固醇的黄一天。最初的药物购买渠道是百度贴吧。

就是贴吧找了一个药贩子卖药的，然后我就加他微信了，然后接触了一段时间。

这样的贴吧主要有两个，一个叫做合成代谢，还有一个叫做肋骨唇吧。从 2012 年开始，两个贴吧共计发出 40 多万条帖子，共有 5 万多的会员关注。在贴吧上充斥着两大类信息，一个是要贩子的联系方式，还有一个是使用者的求助和求购贴。在让人眼花缭乱的信息流里，如何筛选出相对靠谱的卖家？对于黄毅天来说，他只有一个标准，就是看这个人自己的肌肉练得够不够大。

对，这个很简单道理，如果你找一个人做计划或者买东西，你肯定要看他自己练的什么样，对吧？如果他自己练的都很差，我是不敢去找人家做计划的。

就这样，黄一天四处凑了一笔钱，从这个药贩子的手中购买了自己第一个周期的药物。

这钱当时就是润一点花，然后借一点给我爹要一点就够了，当时好像花了 3, 000 多，不到 4, 000 块钱吧。

黄一天回忆，按照药贩子最初的介绍，这些药都是进口牌子。

刚开始跟我说这个牌子是进口药，你放心用就行。

不过后来药贩子又改了口，说药是国产的。

说是国产的高科技、高端。

他清楚地记得这个国产药的品牌。

叫做德尔塔BNP。

在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的网站上，我们并没有查到任何关于这个品牌的注册和认证信息，而根据药品管理法的规定，这样的药属于假药。在调查中我们发现市面上流通的大部分药物都是由没有药品生产资质的个人和组织非法生产出来的假药。这些假药拥有着极强的生存能力，面对着监管者、执法者和举报者的维度，他们似乎总能找到一个快速脱身的办法，然后又跑到一个新的看不见的角落里，继续被生产和销售。这是怎么做到的？有声动活播出品，你正在收听的是声音特稿节目跳进兔子洞第三季我是家勋第四集要的声音。

在说假药之前，我猜你可能想问，市面上就没有从医院流出来的真药吗？答案是有，但非常少。一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健美爱好者告诉我们，他曾经的药物来源就是一个医生。以下声音进行了变声处理。

他是临床医生，也是健美爱好者。这个医生给我搭配这个剂量，几乎是介于医用和竞技之间，就是最基础搭配。像你刚才说的瓦兰铜加上睾酮。

当然这是一个违规的操作。

对，这肯定是属于记忆问题，他可能拿出来，但拿出来绝对不拿不了多少。

的。这是曾在之前节目中出现过的王医生，在他的观察下，想要从医院里把药搞出来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因为首先像合成类固醇这类药在日常的治疗和会诊中并不常见。

非常少，极其之少，因为它是属于一个严格管控的药物，它必须要达到一定程度了之后你才会出现，你比如说重大烧伤，或者说你像重大骨折的，或者是有些可能因为一些意外导致，嗯，下肢的一些残缺导致的，这个无法自身产生激素，这种患者他才会去使用。

除此之外医院对药物的使用也有着严格的要求。

他是有国药的，只不过这个产量是严格控制的，它是比如说医院定期有多少量拿多少量，它是这样的。然后它的这个都是有规格的，然后出厂每一个都是有标号的。也就是说你如果用丢了一瓶，你必须要在我们这个使用记录上写明是怎么用丢的，怎么用坏的，或者说这个或药物是怎么损坏的，都是要这个注明的。所以。

所谓的比如说从医院流通出来的药是。

极少的。

那么大家买的药都是从哪来的呢？我们决定先从最容易接触到的药贩子的群体中寻找线索。在去年的 11 月，我们请来了同事泽林，并让他伪装成一个健身半年的男性大学生，通过在百度贴吧、抖音、小红书等社交媒体进行简单的关键词搜索，我们很容易的就找到了贩卖药物的人。在两个月的时间里，我们借用泽林扮演的大学生买家的身份和来自山东、辽宁、江苏以及河南的多名药贩子进行过文字、语音和电话的沟通。综合他们的说法，一个关键的信息浮出了水面，就是药物的主要生产地在中国。以下你听到的录音来自于泽林和不同药贩子之间的对话。我们对药贩子的声音进行了变声处理。

hello，能听到吗？

你好。

我这边主要就是想做个计划，我之前也没上过科技，所以不知道该咋做计划，咋买药。

你得看一下你的一个预算。

像我预算差不多就是四五千左右，最好能控制在 4, 000 以内。

一般 5, 000 块钱可以算是一个中等的一个塞口了，然后像 3, 000 就是一个最基础的一个塞口。

那咱们用这个科技是就是国产的还是进口的。

你是想听实话还是说想听我给嗯大众都讲的一些武汉话。

我这肯定想听实话，但是你这一般对外都是啥口径？想听。

实话的话我就给你讲，市面上所有的药全部是，咱们就99%，不管这牌子那牌子卖的时候很多都说是进口的，但是生产全部都是咱们国家生产的，基本。

上都是国产的，全是国产的包装做成进口了。

在采访中我们也听到了很多相同的说法，就是大部分人买到的药尽管被包装成了写满了英文单词的进口品牌，但实际上都是在中国生产的。比如说毕建秀回忆，在他刚开始使用药物的时候，圈子里特别流行某一个进口品牌，那。

刚开始那个牌子老火了，说是巴拿马的，我说巴拿马我正好咋带过来的？我说带那老多过来，我说汉德过海关，我说咋过来的，后边才知道都是国产，包装不一样，有天津产的，有黑龙江那边产。

那是谁？又具体在哪里生产的这些药呢？

这个东西其实很简单，你在家里都能做。

这是大鱼，一个已经使用了 5 年合成类固醇的健美爱好者。

你这个只要有，也不用说高中化学知识，你有初中化学知识都能弄，就没有任何技术含量。

没错，在现实中，这些被美名为科技，被比喻成魔法的药，并不需要任何复杂的生产制作工艺。在采访的过程中，我们也惊奇地发现，有不少人都曾尝试过自己去做药，曾在之前节目出现过的黄奕天就是其中一个。

就是在我家搞的，因为我有一个小型的实验室，相当于实验室什么都有，需要一些加热器，然后瓶瓶罐罐的，然后还需要一些化工原料。其实你要做药物很简单，只要你能买到药物原料，然后你有手机能买到油就行，甚至你用家里面的食用油也可以做。把油对瓦加热，把原料放进去，按比例然后加热溶解，放点注溶剂、防腐剂，然后它就是注射用的类固醇，就是那么简单。你有一个高压锅，或者你有一个烤箱就可以自己做。

黄一天告诉我们他做药是为了实验，为了爱好，按照他的说法，这些从他家里所谓的实验室中研发出来的药物并没有被用到他自己或者别人的身上。人家曾尝试把药注射到动物的体内。

就是比如说小白鼠，然后还有兔子，刚开始用过兔子，感觉注射完雄鸡素兔子会很亢奋，整天蹦蹦跳跳的。

那后来那个兔子怎么处理了？

后来就吃掉了。

在后来的调查中我们发现像黄一天这个家庭版的实验室已经能称得上是一个典型药物生产模式作坊的一个雏形。包括大鱼在内的多名圈内人士告诉我们，在市面上被买卖的绝大部分药物都来自于作坊，这些作坊可能是自己家里，可能是出租的民房，也可能是某个工厂的车间。

我就说一个点，只要不是正规医药厂，就全是小作坊。

所以作坊到底是个什么模式？

我们曾联系上一个自称为给半个健美圈供要的卖家，我们暂且管它叫做BB，现在是一个大学生，三年前开始做跟健美健身药物相关的生意。按照 b 的说法，最初它跟黄一天差不多。关于药物的大部分知识都来自于所谓的实验。以下一系列对话中，我们对 b 的声音进行了变声处理。另外你可能还会听到我在记笔记的声音。

我当时实践还得是制作，然后拿自己做实验。

大，拿自己做实验，拿自己试药啊。

对，拿自己试药。

再后来 b 说自己从化工厂进了点原料，买了几个机器，雇了些人在上海找了一个工厂，就开始批量的生产药物。哎，我记得你上次跟我说的那个工厂在上海，对吧？上海。哎，你现在团队有多少个人啊？

团队有多少人是吧？是弄着药的是吧？

十个人都负责干啥呀？

原料好业务修理机器，清理机器，加上过滤消毒鸦片，合成包装，然后。

罐装风口。根据 b 的计算，每个月团队能入账大概十几万块钱，主要挣的就是原料和成品中间的差价。这个原料价钱贵吗？几千。

块钱吧？一。

两千块？ 1 千克吗？

100 克，就是按百克算，100。

克可以生产的多少瓶？

按规格算的话，一瓶的话如果按高层算的话，一规差不多，一克的话生产两瓶，这 100 克 200 平卖差不多。

根据我们的调研，市面上一瓶睾酮的售价大概是在 300- 500 块钱不等，而实际上根据 b 提供的信息，一瓶药物的成本也只有 5 块钱而已。在聊天中， b 始终不愿意告诉我们他具体的利润到底是多少。不过他举例说，如果你花钱买了一个价值 5, 000 块钱的药物cycle，那么一般来说，卖药人的利润可以高达80%。

他妈的， 5, 000 块钱他妈挣 4, 000，你别忘了，人家默认这个风险肯定要贵呀，是吧？人家这 4, 000 块钱是什么呀？是，就是那个买的这个犯法的钱的。

实际上我们发现在过去几年里，各地公安机关抓获了不少这种在作坊里生产假药牟利的违法人员和组织。根据公开的警情通报和判决书，我们也能更详细地看到作坊是怎么诞生的，又是怎么运作的。那在 2018 年，深圳警方查处了一起非法生产、销售假号的案件。根据深圳龙华区人民法院出具的判决书，本案被告人曾某从 2012 年开始组织员工非法生产合成类固醇类的药物。这么供述最开始是一些客户问他能不能做这种增强肌肉和增加免疫力之类的药物，他发现这些药物技术含量并不高，就开始帮客户制作。就这样做着做着就把自己的名声做起来了，找他做要的人也越来越多。

曾某还供述，自己的公司共有员工 7 人，他们分别负责进货配料、研发、生产和快递药品。公司会自行购买原料制作售卖，也会接受他人委托来料加工。判决书中并没有列出具体的涉案金额，但警方取证显示，仅仅在 2016 年到 2018 年这两年间，曾某的支付宝账户就超过 200 万的交易记录。那在 2022 年，江苏省泰州市公安局香堰分局破获了另外一起生产销售假药案。根据警情通报，一个来自黑龙江省牡丹江市的 5 人团伙，从 2019 年开始，通过网络上自学制作方法，非法生产和销售了大量的类固醇类药品。警方称，犯罪嫌疑人将这些药品贴牌伪装成进口品牌 PC 和OP，然后通过熟人介绍和健身网红的网络直播，将药物卖给想要增肌的健身爱好者。根据警方统计，在两年半的时间里，这一团伙通过售卖类固醇类药物非法获利 200 多万元。

那同一年，内蒙古呼伦贝尔市公安局海拉尔分局又抓获了一个 13 人犯罪团伙。主犯韩某供述，他在海拉尔当地租用了民宅仓库，购入了鸦片机、搅拌机、罐装机等机器，并雇佣人员非法进行药物生产。随后利用视频网站以及发展线下和快递邮寄的方式，陆续将假药销售到全国各地。根据海拉尔警方的统计，该团伙涉案金额共计 1, 500 万元。

所有的故事和案例都在说明，制作、贩卖科技这类的药物是一门暴利的生意。大鱼告诉我们，这几年来圈内流传着很多卖药致富的故事。

上海的某位大佬，他那时候那几年赚了 2, 000 多万，高风险伴随着高回报，肯定会有人去卖这些东西。

而在巨大力的诱惑下，一些正规的药厂也选择去铤而走险。

王医生，因为很多药厂它都是偷偷在做，因为这里头利益其实也蛮大的，但它毕竟也不是说国家批准的这种带标号的这种药物。

所以这里面具体是怎么操作的呢？有超过 10 年健身从业经验的陈福告诉我们，对一些药厂来说，私自生产一批不贴牌的药物，这样的操作空间肯定是存在的。

当事人跟我说，确实有些制药公司可能规那规模相对小一些，然后家族占股成分多一些，然后操作人员在具体操作上可能签的文件更少一些，或者可以不签一些文件，那可能生产出来的产品就可以有一些是没有标识的，或者是不被记录的，然后私下的去回扣一些。

而这种违规操作的行为经常是游走在监管边缘的。一名医药行业投资人曾私下告诉我们，一些小型药厂或者医药代工厂在药品的生产数量上掌握着比较大的主动权。他举例，针对某一种药物，药厂可以生产很多批次，其中 90% 交付给药企或者他的经销商，剩下的 10% 就可能流向非法渠道。而对于药厂的这种行为，也就是到底你能生产多少药，国家是无法监管的。

不过在王医生看来，无论是药厂还是作坊，这些被称为科技的药之所以能源源不断的被生产，除了工艺简单、利润可观之外，还有另外一个更大的前提。

那实际上中国是最大的原料生产国，类固醇最大的原料生产国。几乎大量的这个原料粉都是从中国出去的。

根据上市公司湖北共同药业发布的最新研究报告，中国是载体药物也就是类固醇类物质原材料的主要生产国，大约占了全球市场 90% 以上的份额。而且我们在调查中发现，这些大部分在中国生产出来的原材料也并不难获得。比如说网易、天鹅、大鱼都曾告诉我们，这个东西可以直接在网络上购买。

你关键你这个陈原材料你也很容易就拿得到，我说的原材料阿里巴巴上就有人卖。

大鱼说的阿里巴巴指的是 1688 网站，这是一个主营批发采购的 B2B 平台。那我跟节目监制梦妮曾以买家的身份在 1688 上寻找相关的购买渠道。结果发现只要输入药物名称的关键词，例如睾酮、美tea、保丹铜、特利卜，就会出现大量的供应商，这些供应商以药业公司和生物科技公司为主，主要经营范围是化工原料和医药中间体，也就是制作原材料药的一种化工合成品。

而在我们表达了购买意愿之后，这些供应商并没有要求我们出示任何材料或者证明，也就是说这些原料谁都能买。以下录音对话中，我们对供应商的声音进行了变声处理。hello，hello，你好，你好，我们这边是这种情况，就是那个想要购入原料，然后其实最终就是要出国销售的。

需要 500 克。

对，现在是 500 克，多少钱啊？

500 克， 3, 500。

嗯，好的，行，咱这个直接就是在 1688 上交易就可以了，是吧？

1688 上，那您直接微信转账不就可以了？我们。

这边需要提供除了地址之外还需要提供啥呀？

收货地址以及电话。

就 OK 了，是吧？

对呀。

嗯，好的，不过也有部分供应商告诉我们，他们的原料只做出口，这又是一个什么样的市场？我们发现跟国内的这个灰色产业相比，药物和原料的出口生意已经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想象，在某种程度上它已经形成了一条能连接全球的贸易链。那健美爱好者汪伦告诉我们，他曾经有一个美国的朋友，就在中国建了一个厂，靠着廉价的劳动力和丰富便宜的原料在中国发了财。

他在中国，他常年待在中国，开着豪车，他就在贵州某一个学校里大庄里租了大概有个几千平的实验室，在那边去生产这些东西，然后把这些东西再回流给美国。然后他还在把这些东西生产制备了以后，再给中国的这些所谓的各种批发商，这些东西。

在公开的信息中我们也能找到外国老板的身影。比如说 2020 年广东省中山市警方查处了一个专门非法生产合成类固醇药物，并将其邮寄到国外的团伙。根据中山市法院出具的判决书，这个团伙的上限是一个叫做 James 的外国老板。在一年半的时间里， James 通过货拉拉把药物运送到负责人李某所出租的仓库。那李某跟她的丈夫、哥哥和老乡会根据老板发来的订单进行产品分装、打包、贴牌和邮寄。负责物流的郑某供述，他们会将包裹送到不同的快递公司，目的地都是美国，平均每天可以邮寄 300 件。

该团伙的负责人李某称，每个月外国老板会给他发 10 万块钱的工资，他自己并不知道这些药物是什么成分，只听说是给健身达人用的保健品。另外，李某还称，他的外国老板 James 在山东青岛有一个片剂产品的加工厂，在广东佛山还有一个液体产品的加工厂。而根据法院出具的判决书，警方在被告林某出租的仓库中找到 45 种假冒伪劣药物，价值供给 2, 000 多万元。你可能想问，把涉嫌非法制造的药品邮寄到国外海关他不管吗？曾在节目开头出现过的卖家 b 告诉我们，他也有不少来自海外的买家，按照他的说法，只要包装上做好伪装，这东西没人查。

他不会暴露的，他因为你像，还有一个就是怎么跟你说呢？就是一个国际快递，你知道吗？就是我的东西我可以运到英国，我都没事。

我们曾在外网上找到多个售卖类固醇类药物和原料的网站，在浏览的过程中发现卖家基本全是来自于中国的化工厂。在商品图片一栏中，一家来自于深圳的公司特别强调，买家不用担心海关的检查，因为他们会把原料精粉伪装成盐焗鸡粉。那可不要小看这些化工厂，因为在这些看似一吹就散的原料粉的背后，可能就隐藏着巨大的财富。美国通缉局曾在 2018 年发出一则针对一个中国企业家的通缉令，这个企业家的名字叫做叶传发，是武汉远程集团的董事长。根据这份通缉令，叶传发被称为全球销量最大的合成类股纯买家之一。美国司法部指控，在 5 年的时间里，叶传发和他的团伙共计生产价值约 2.8 亿美元，也就是将近 20 亿人民币的类固醇，并把这些药物非法售卖到美国 V 十个州以及全球 80 个国家。除了非法售卖类固醇之外，美国司法部还指控夜传发非法出售止疼药物芬泰尼的原料。

根据我们的调查，叶传发出生于 1953 年，是湖北省武汉人，现在持有香港特别行政区居民身份证。叶传发是靠做赌博游戏机发家的，上个世纪 90 年代末，在武汉武昌火车站附近又开了一家叫做家业的夜总会，是当时武汉著名的夜场老板之一。根据一份由武汉市中级人民法院出具的判决书，叶传发在 2000 年以 180 万的价钱购买了一家化工厂，一年后又创建了武汉远程科技发展有限公司。现在，根据爱企查的信息，叶传发是 5 家公司的法定代表人，除了远程科技和他的子公司，还有一家位于广州和两家位于珠海的化工公司。实际上，在这些公司的股东信息和股权变更记录中，你可以发现跟叶传发或者他的家人相关联的公司至少有 10 家，而且这些公司的主营业务基本上都是生产加工化学制剂和医药中健体。不过现在没有人知道叶传发在哪里，以及他是不是还在做着这门生意。根据美国缉毒局的通告，他的悬赏金额已经高达 500 万美元。

当然，这些被卖出国门的药也好，原料也好，并不是这场全球贸易的终点，因为有一部分产品会以进口药的身份在再次回流到国内市场。比如说王医生告诉我们，有些药厂会直接把生产好的药出口。

国外，竞个标再进到国内，这一来一回价格就翻了好几倍了。

再比如说明确告诉我们有些人会选择和国外的药厂合作。

就是比如说印度，他是这样，他只要不在他们国家范围内销售，你是可以生产的。所以他们那边因为就是人员人工成本要低一些，就是有一些药厂，比较好的一些药厂，他们的生产线会建在那，然后那个药生产出来会大批量的走到其他的国家。

综合我们得到的信息，在圈内有一个叫做方某的人，就承担着某印度品牌中国经销商的角色，方某曾经在 2022 年做过的一场直播中分享自己的品牌是在印度生产的，我。

印度的审批号，我海关，答案我全有。

在这场直播中，方某还说自己曾被人举报非法售卖假药，进进出出警察局很多次，但都没有被抓起来。原因很简单，因为药是在国外生产的。

只有进口才出得来，知道吗？我什么文件我都有。

根据方某在社交媒体发布过的内容，我们得知他属于上游供应商，不卖药，那从去年开始，他还曾尝试以药物品牌的名义组建自己的健美战队，部队门槛是购买 2, 500 块钱以上的产品。我们曾尝试联系方某，不过在说明来意后，他把我们拉黑了。

其实说到这里，要的声音基本已经露出了全貌，从制造到销售，他大致的链条应该长成这样。从化工厂购买的原料，它可能是粉末状的或者油脂状的，被运送到个人出租的名房工厂，国内的药厂和国外的药厂。然后通过搅拌、加热、提醇、过滤做成制剂，接着有的通过压片机变成了一片片的药丸。有的被灌注到 10 毫升的玻璃瓶里，变成了淡黄色的注射液体。随后，这些成品被贴上不同的品牌，装进盒子，进入到了预备销售的状态。这个时候经销商和代理商登场，他们可能是要贩子本人朋友。

就是吧，都找我，我的钱也。

不贵，也可能是要贩子雇佣的销售人员救命，招收。

下级。

代理，半年内出购 8 单，退代理费，可能是收着十几个乃至几百个徒弟的师傅。

因为他们拜师了，所以他们更信任我，因为这个东西说白了对药店里。

买不到。可能是健身房的教练，当时。

认识了一个健身房的教练，他说给我代购过来帮我扎针。

和所谓的健身网红，今天。

就给大家看一下我做第一套 c 时我的身体的一个变化，然后大家也可以来咨询我。

在手机上刷热短视频软件的a。健身房里撸着舔。b。梦想着打比赛证明自己的 c 被师傅推荐使用的 d 和单纯想变帅的e。通过以上渠道购买做一套 cycle 需要的药物。然后一盒非法生产销售以及含量不明、制作环境没有保证的药物被送到了打点好关系的快递公司或者卖家自己雇用的派送员手里，最终流向了来自世界各地的ABCDE。这根灰色的生产销售链就像一条越变越长的贪吃蛇，在一个边境模糊的场域里，它吞食着梦想、欲望、健康以及巨大的财富。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它停下来？下线预告。

抓到的只是一小部分公安机关，他有那么多事情要瞒的，毒物品都打击不过来，还有时间管这个事？相关部门就是说，唉，比如说这一阵要冲一下业绩了，稍微抓几个看一下，大部分时候风平浪静，就是很不严格，很不应该严格。

如果你每个人都检测，这个费用是参赛者掏还是组委会掏？

将来未来几年他会有越来越多的我打引号撞到出现，然后被就是更多的人看到，无可。

避免的肯定会有，而且我相信不是将来会有，当下可能就正在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