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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無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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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會想起魚的味道,但又覺得不需要吃魚。

當我們看到一條魚活著的時候,就不會希望因為我們的原因,就殺死這條魚,來滿足食欲。

不近庖廚,并非不做家務,只是一顆善良而柔軟的心,會因為死亡,變得僵硬和麻木。

不知什么時候開始,釣魚的人越來越多,有的人去專門的魚場,也有人更喜歡野釣。

只是這些魚的生命,不在于自然的循環,而變成了一種娛樂。

記得之前讀過的一些報應故事,往往會讓嘴硬的主人公,親身經歷一場「對方」的痛苦。屠夫可以化身為捆綁著的豬,一個吃魚的人,也可以化身為江河里的一只魚。當他是人的時候,并不覺得自己是魚;而當他化身為魚時,卻神奇地有了過去的人的思維。他認得那些正在議論如何吃它的人,他也能感受到魚鉤拉扯在嘴里的痛苦。而在進入廚房后,每一分每一秒都煎熬著一種死的等待。什么是輪回報應,這個故事就是在生動地展示著一種理念,人并非只有這一生,而萬物的苦樂,也就是我之可能的苦樂。

其實,這樣的故事,和一些寺廟里的地獄變化差不多,來自于人間的想象。我們所要遭際的一切輪回,似乎只是將人間百態,再次扭曲變形,從而化作一種獎賞或懲罰。對于一個懂得人生,也了解科學的人來說,相信這樣的故事,并不是要陷入某種利益的交換。

這也是我讀一些經書時的感受。有人說,猶太教是政治的,基督教則是心靈的,而伊斯蘭教則是理性的。大概是這樣吧,我當時并沒有聽得太明白。但在每一段歷史中,我們都能發現,神如果降臨在人間,必然要造成天堂的崩塌。神永遠都只該存在于彼岸,而非今世。而絕地天通之后,關于人和神之間的聯系,也只應取決于我們自己的愿與信。

吃魚并不是一種罪行,釣魚也未必就要下輩子做魚來償還。

可若是一個人在吃魚的時候,也能想到魚或許有痛;而釣魚的時候,可以明白,魚是一種和我們相同的生命;那么宗教的責任,也就完成了。

你不會在任何舊日的朋友那里聽到不好的訊息,但每一個表面光鮮的現代人,總是過得不容易。痛苦掉落到一個人身上的時候,它是不該拿來比較的。我們既然活在這個世間,也就要慢慢學著,如何用自己的方法,去解決自己的困難。就好像,一盒錫兵,無論它們站得多么筆直堅定,就好像可以一個世紀一個世紀地保持下去;但你明白,有了那跳舞的小人,錫兵便會融化。所以,不是沒有人感到疲憊,只是你不曾遇到能夠休息的小屋而已。

我記得吃了魚的時候,也很愉快。

我覺得,不吃魚的時候,似乎也沒什么大不了。

但我終究是提及了這沒有吃到魚的日子,也許只是因為我也在疲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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