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書⎪第三日 我的经验是渐悟
第三日,寫一個時刻或一件事,讓你開始懷疑他人所加諸給你的價值觀是否正確。
寫第一個題目的時候,我覺得自己像做心理測試,捕捉到自己腦海中第一個想法,就趕緊寫下來,像是生怕自己搖擺不定,影響答案的準確性。然後,我提醒自己放鬆。人在放鬆的狀態下,才一切正常,包括寫出來的內容。可是,寫這篇時,我又進行了做心理測試的狀態。
姑且先把腦海中想到的念頭先記下來。
腦海中想到的第一個念頭,是幾年前朋友寄給我的一本書。書是一個名為“X善人”的作者寫的。本來,按我的性格,一看到這種神神叨叨的作者名字,就不會打開。可是朋友是一番好意。當時我內心處於困境,她說看看對你幫助。我就翻了翻。這位善人不知是自封的,還是別人叫著叫著就成了這樣。他大概生於1930年代左右,不識字,從小生活困苦,小時候生了重病,沒有醫治(可能沒錢),但自己行善,後來病好了。不知他如何悟出了一套“道理”,到處幫人“看病”,告訴別人如何行為,從而醫治自己的病。他的處方是“行為”。某些他的話,倒也符合中醫的理論。但他舉的例子,多帶著封建的陳腐氣息,全是叫人按照農業社會的道德倫理行事的——我實在找不到一個適合的詞來描述。總之,叫你忍耐。書中的例子又多是針對女性的,偶然也有叫男性改正自己行為的,要善待妻子,因為妻主財,對妻子不好,就是對自己的財運不好。諸如此類。
這本書看得我火冒三丈(大概是叫女性忍耐的部分),當場就想扔掉。後來,這本書竟然還在我書架上留了一段時間,偶爾我還會翻看一下。
我知道自己的毛病,耳根軟,文字的東西特別容易對我產生影響力,某些教條很容易讓我形成消極思維,進而把問題歸結於自己。同時,我又直覺地討厭這種會誤導我的教條。很矛盾,一方面我討厭這種東西,但我又耳根子軟,這種教條在心裡會重復播放,會讓我自我懷疑。我很討厭這種重播,也討厭自己沒有足夠的定力,不讓這些東西對自己產生影響。我一直知道那種價值觀是不對的。可是,心底會有個聲音反問:真的嗎?你就那麼確信,不是你自己錯了嗎?
寫著這段話,又回頭看了看題目,因為我很容易寫著寫著就跑題。雖然說這一輪鼓勵自由寫作,但總還是有主題的不是?回到題目,其實並沒有人把價值觀強加於我,只是我看到某種被稱為有神奇療效的書,而我認為它推行的價值觀很陳腐,但我過目了,這種東西多少對我產生了影響。
後來,在豆瓣(或小紅書)上看到有人討論這本書。有人盛贊,說這位善人是聖人(或類似的話),這個評價讓我很憤怒。說起來,我也很莫名其妙,並沒有人強迫我接受這玩意兒。可能我害怕不遵守它就遭遇不好的結果吧。然後,又看到有人反駁它,說,自己的親戚因為遵守類似的教條,大半生過得不好。看到這兒,我在心裡說,看看,看看,多腐朽的教條,還在害人。好像看到自己陣營的人發聲,才覺得心安。
寫了半天,覺得自己還是跑題了。這都是我自己的心魔。說到底,是自己的性格,還有自己的能量導致的。好在,現在我覺得自己的能量越來越強了,越來越接近自我肯定,越來越接近自我清醒,不需要別人的聲音來助陣。
說到這兒,宕開一筆。某日,我顽皮心起,想把章小蕙和海明威綁在一篇文章里。那一次,居然成功了。章小蕙在直播時引用了約翰·多恩(John Donne)的《別離辭》,而海明威用約翰·多恩(John Donne)的另一句詩為書名——《喪鐘為誰而鳴》。利用他們之間這一點交集,那篇文章上半部講章小蕙,下半部講海明威,貌似並不違和。
可是,今天,我為前後兩段內容找不到交集,只好如此交待一下。下面一段看起來,似乎與前文沒有關聯。
再說一說價值觀的事。人生活在社會中,可能總有些價值觀處於強勢地位,不知不覺就會受到影響。如果是赤裸裸的教條,我會特別反感,直覺地把它扔一邊。然而,某些約定俗成的規矩、行为方式、价值观,可能會自己內心認可了,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但,隨著自己的閱歷增長,價值觀認同會發生改變。在我,這種改變是漸進的,不是突發的,不是爆發。這種價值觀,算是別人加諸於己的嗎?我不太確定。發生懷疑的時刻,沒有觸發點,是一種漸悟,這我是確定的。
喜欢我的作品吗?别忘了给予支持与赞赏,让我知道在创作的路上有你陪伴,一起延续这份热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