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典电影简史之类型片(三)——剧情片的困境

槛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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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兰德痛定思痛后,先尝试了拍了一部表现中产阶级日常生活的影片《享受变化》(Ombyte förnöjer/Variety Is the Spice of Life,1939),但被影评人认为是种故作姿态的petit bourgeois (小资)情怀,是种可有可无的“小妞”电影。于是导演又把视线转向一部原本可以让他转型成功的电影,根据瑞典戏剧史上著名女演员艾米莉·贺奎斯特(Emilie Högquist)的传奇经历改编的自传体电影《艾米莉·贺奎斯特的故事》(Emilie Högquist,1939)。这位戏剧名伶曾在1830年成为瑞典王子的情妇,二人还共同抚养着两个孩子,但王子加冕成为国王奥斯卡一世后,无法娶她,尽管她已是家喻户晓的知名戏剧演员。最后她带着两个孩子去了意大利,不久便因病死他乡。艾米莉跌宕起伏的人生经历非常适合莫兰德这类型的导演来拍,影片的剧本写得不错,演员表演可圈可点,而且瑞典电影公司也投入了巨资,画面和制作都称得上十分精良,但这些都不是票房成功的保障。这部电影不但没有让导演成功转型,而且沦为瑞典电影公司最赔钱的一部电影。今天再来看这部影片时,会发现它并不差,而且与莫兰德那些欢乐大团圆结局的电影不同,这是一部悲剧性并带有史诗色彩的电影,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莫兰德的转型是成立的,然而影片最大的问题是过于面面俱到以及缺乏热情。

缺乏热情的不仅是莫兰德,也是当时整个瑞典电影界的普遍问题,随着好的导演和演员纷纷离开此地前往好莱坞发展,那个刚刚过去的黄金期还在眼前,但似乎又远隔千年。

尽管如此,瑞典电影史研究者发现那一时期有12部以女性题材为主的剧情片,其中多数都是莫兰德导演的。无论是成功的《女人面孔》还是不成功的《艾米莉·贺奎斯特的故事》,无论是喜剧还是悲剧,都有强烈的女性自我意志,和适度的独立性表达。因为影片中的女性往往在结局时仍旧保持未婚状态并且都有自己的工作,她们没有因为种种困境就把自己交给一个男性,用婚姻来解决当下的问题。这对当时还没有完全实现男女平等的瑞典社会来说是既是种对女性生活的向往,也与渐渐盛行的女权运动有了良好的互动。

《无面女人》(1947)剧照 (图片来自网络)


莫兰德所拍的几十部影片中值得细看的并不多,他和不少高产的作者或艺术家一样,不温不火的作品占大多数,这些作品渐渐消失在人们的视线里和记忆中也是理所当然的。

他的中后期作品中可以被人记住的是1941年拍摄制作的三部电影中的两部:校园片《光明的未来》(Den ljusnande framtid / ‘The Bright',1941)、《今夜或永不》(I natt eller aldrig/ Tonight or never,1941)。在1941 的战争阴影下,这些轻松愉快的电影多少成为人们暂时摆脱眼下烦恼的桃花源,因此票房和口碑都不错。

1941年后的几年,再到1967年系列电影Stimulantia(这是由瑞典几位大导演分别拍摄其中一部的集合式大制作)中的一部,莫兰德一直没有停止拍片工作,其中也有三五部可以留给后辈学习的作品,其中包括英格玛·伯格曼首次以正式编剧署名的电影《无面女人》(Kvinna utan ansikte/ Woman Without a Face,1947。中文也译做《长相思》)。这是一部与莫兰德大多数影片都不相同,甚至可以说截然相反的作品,由一位作家格纳达来讲述他的朋友马丁看似想突破自我,但最终还是从善如流的故事,虽然他踏上的是前往美国的旅程。与以往莫兰德所擅长的不同,剧情不再是影片的关键,故事影射的人性思考才是叙事的核心。尽管依旧是导演一贯的中规中矩,但却在人物对话和影片氛围中,彰显出一种智慧和高贵的精神。这些特质也影响了一些瑞典导演们后来的拍摄和制作。

剧情片在经过这番挣扎后,一直没有再取得与默片以及有声电影初期的成就,瑞典电影在战后有了更多的类型以及更大的挑战——电视。

CC BY-NC-ND 2.0 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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槛外人农妇,母语一般,其他语言更一般,但这些都没有能阻挡我对各种语言和文字的热爱,哪怕是看看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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