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哪裡?要去哪裡?」
日期:2020.11.11
地點:台北市
「航手蘭,花苞剛開始綻放,就跌落河裡,浮在水面永不沉沒,它的花蕊有黏性,不管風帶來什麼,它就沾上什麼,就這樣一路招惹別人的種子,一路旅行去天涯海角,去開花,去結果。飄到再遠的地方,那邊也是一樣,春去秋來,人們也夢想著海角天涯,再不可愛的人也不時感染愛情,通常不致命,只是會犯一點癡狂,不停地受一點傷。」-朱少麟《地底三萬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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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放榜的時間特別漫長,即便此刻等的也只是能否進入第二階段,就算進入第二階段,最終的結果也得等到12月才會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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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錄取與否,心裡雖然都有了規劃,都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前進,但此刻仍然焦慮,焦慮的是懸在身上的力量不曉得要往哪裡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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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理解一點當年喀爾文教派「神授預定論」為什麼在當年會這麼迷人。不管最後是否為上帝的選民,心裡有底也好知道自己該不該努力。如果知道自己沒被選中要下地獄,也不要讓自己白白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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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著結果的感覺像在大海裡游泳,即便自已再怎麼喜歡游泳,游得再遠,還是會不時地回頭看岸邊,心裡還是知道自己要游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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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第一次參加三鐵,在大鵬灣下了水,游出去是一望無際的大海,第一次看不到盡頭,讓自己焦慮到忘記怎麼游泳,看見了救生浮板一股腦的只想衝過去抓著,抓著的感覺讓人踏實,即便人仍然在海裡,但心裡卻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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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段異地的關係這麼困難,卻仍然能夠產生連結,某種程度可能也象徵自己當時的焦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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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在軍中大部分的時間都感覺寂寞,寂寞來自想法不被理解,久了之後逐漸迷惘,我不曉得自己的相信有沒有堅持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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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自己的相信,明明應該要「信」,卻迷惘該不該「信」,於是到感覺焦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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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曉得該如何表達「相遇」,但如果用「緣分」的說法,突然出現了一個理解自己的存在,讓「相信」好像值得一「信」的情況下,似乎應該要抓緊,不管距離再遠,現實的困境再難畢竟所謂的「時機」錯過就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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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伴侶的意義是在確認自己的存在,讓自己的能夠相信自己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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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大家拼了命也要尋找,好證明自己的此刻,但要真的找到卻又這麼困難,時常不曉得當下以為的「緣分」是不是真的「緣」,還是只是人生的海市蜃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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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存在太難以啟齒,有時候只好假裝找到,就算游不到彼岸,至少也得找塊浮木,寧願死在在想像的綠洲,也不要在真實的沙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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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人總是想逃避自由,畢竟自由充滿的只有無數的不確定,找塊浮木抱著,找棵樹靠著,總讓人感覺安心點,即便心裡知道這不是彼岸,不是山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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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舒服的存在,為什麼還需要痛苦,活在想像就可以不用面對困難的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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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許在海上找到舒服的方式漂著,在樹旁紮根也是另一種彼岸,或許根本也就沒有所謂的「現實」,「想像」本身也許才是「現實」,才是彼岸,又或許存在從來都不是要抵達什麼地方,存在本身能夠安放的地方就是「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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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職場、是家庭,又或者是某段關係裡,好讓自己安放,然後紮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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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自己想要不斷的努力,也許想要的其實是紮根,至於是彼岸還是回來岸邊似乎也不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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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錄取與否我都知道自己離能夠紮根還有段漫長的距離,焦慮的大概是心裡知道還有很遠,而且兩邊紮的地方可能還不同,但此刻自己卻只能原地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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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者更多的是自己不認為只有這兩個選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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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以爲這段異地的關係,是彼此的彼岸,但後來才發現只是兩塊渴望紮根的浮木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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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丟下不準確,但確實都無法再扶持彼此,無法紮根,因此需要分離,並且繼續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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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每次的相遇都是「緣分」,也沒有所謂的真假,每次「緣分」其實都是紮根的養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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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伍後留給自己兩個迷惘,一個是迷惘的異地關係,此刻不是從此過著幸福美滿的迪士尼結局,最後的尾韻是一點遺憾,但至少在今年也總算正式告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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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則是未來前進的方向,選擇目前的工作最一開始的初衷也只是作為未來真的進入研究所學習的過渡,不管結果如何,兩個迷惘在今年總算都有結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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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明明想要的找到能夠讓自己紮根的地方,明確自己的存在,卻又時常渴望自由,即便自由總是讓人焦慮、讓人迷惘,甚至讓人害怕。又或許只是還沒找讓自己不再渴望自由的地方,不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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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to by 朋友C
不曉得盡頭在哪,但想繼續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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