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的回鄉路

回鄉，對我來說是件痛苦的事，因為在回鄉的路上總是充滿了很多「驚喜」，仿佛這條路特意設置了無數的障礙，在提醒著我些什麼重要的訊息。

第一次嘗試駕駛家裡的Kancil（馬來西亞歷史悠久的一種國民車）回鄉，那路況是特別「驚喜」。首先通往老家的路上，入口的地標竟是垃圾填放區，接著深入就越能見到一段又一段狹窄曲折的鄉村小道。即便車上有父親這位人肉GPS的指引，也少不了繞些冤枉路。這裡的道路規劃可以說一塌糊塗，光線昏暗，道路狹窄，地面布滿大小不一的坑洞，每當駕駛稍快一點，都能體會到越野車般的顛簸「樂趣」。幸好我沒有暈車的狀況，但總覺得身體還漂浮著，彷彿還沒緩過剛剛顛簸的勁。

等我終於到達老家，院子早已因為長年的暴曬而裂出縫隙，不規則的坑洞讓人一不小心就會踩進去。稍為輕些，臉和地面來個溫柔接觸；嚴重的話，腳踝也許會當場扭傷。所以每次要進門之前，不僅要留意地面的情況，還得小心繞過那只守門狗，生怕一不小心就成為那個倒霉的人。

無論心中有多不滿，一見到滿是笑容的爺爺，許多的情緒都得以釋懷，畢竟這也是我回鄉的唯一念想。所以一到返程的時候，車窗外的田園和樹木依然茂密如常，路上那些標誌的障礙物也依然存在，可是與來時的情緒略有點不一樣，仿佛多了點不捨。大概是因為即將回歸日常的忙碌，而無法像呆在家鄉一樣，悠閒地陪爺爺喝茶寒暄，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

記得來時的內心總是著急不已，急著想快點度過那艱難的路程，但返程時車速總會不自覺地慢下來，似乎想抓住最後的片刻，和那為數不多回來家鄉的理由。